谢池莹把景瑚的手拉进了她的被子里捂着,“我祖父这个人,我清楚的很。他是一点亏也不愿意吃,极其自私的一个人。要他像我表哥这样无私,去照顾旁人,那时绝对不可能的,他恐怕还会要他离你远些。”
“你不用瞒着我,从表哥写信来,忽而改了口风,还要我母亲多多关照你一些,我就已经猜到了。他这个人就是这样,我们都心知肚明,你不用担心什么旁的事情。”
她叹了口气,说话间的鼻音还是很重的,“一年不见,你好像瘦了些了。你大表哥原本说想要来燕京接你的,后来你说要和我表哥一起下江南,他才止了心思。”
景瑚知道她是担心她,知道她身上发生了不好的事情,所以就站起来,给她看了看自己,“你瞧,我还长高了不少。人长高了,总是要变瘦一些的嘛。我觉得如今你未必会有我高了,不信的话,你站起来和我比一比。”
“我才不和你比呢。”谢池莹笑着嗔了一句,“总之你到了江南,到了许家,就什么也不用再怕了,我们会保护你,我表哥也会保护你的。”
景瑚坐回了她身旁,“这还没有过门呢,就用我大表嫂的身份和我说话了?这要是过了门,我有什么事做的不好,你会不会教训我呀,长嫂如母嘛。”
谢池莹的态度很坦然,“很有可能。不过,你要嫁的人也是我表哥欸,真是麻烦,这关系算也算不清楚。”
听到这里,景瑚的目光就晦暗下去,“以后不要说这种话了,我和柯世兄只是朋友而已。在船上的时候我们已经都把话说开了,以后也不要再提,令旁人尴尬了。”
谢池莹却揪着这个话题不放,“你们把话说开了,怎么说的?你把这些话说给我听听?”
景瑚原本是不想复述,也不想回忆的,只是谢池莹一直缠着她说话,所以她只好重复了一遍。
谢池莹是旁观者,听完之后,自然不会像景瑚一样觉得心伤,反而道:“这算是什么话。看一个人如何,不应该只看他说了什么,而是应该看他做了什么。”
“若他只是将你当作普通朋友,非亲非故,他何必要冒这样的险,冒新皇之大不韪,救你一个乱臣贼子的女儿?便是对自己的妻子,只怕这世间也没有几个男子做得到。”
的确是没有几个男子能做的到,天下负心男子比比皆是,若为前途,发妻子女皆可抛弃。她父王不就是一个么,他从未对自己的与子女有过真心,不过都是利用罢了。
女儿便是筹码,用来和他需要的人家联姻。儿子就是他手里的一把又一把屠刀,帮助他视线自己的私欲。
“而且你们还一起下了江南,燕梁之大,难道针真就只有一个嘉禾,有官位空缺么?你要知道,我表哥从来都不是一个贪图享受的人,江南之地富庶,其实并不是很需要他的。他的理想也从不在此,可是他偏偏选择了这里……”
谢池莹的话戛然而止,留下许多意味,给景瑚自己去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