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尘埃落定?还早着呢,我家还有那么多人等着你表哥去应付。二月里春闱放了榜,又是松石书院的学子成了状元,我在想,要不要叫我姐姐出面同我祖父说,让你哥哥也去那里求学好了。”
“我现在就只想着离开谢家,能离开谢家,就是你哥哥考个十年八年的进士,那我也无所谓。”
“说什么呢。”景瑚瞥了她一眼,“哪有人盼着自己的夫君考进士考个十年八年的,再说了,难道你就不记挂自己的父母?”
“那当然是记挂的,也想着常常回去看他们。可是在谢家生活,我真的觉得太压抑了,我父母也只会盼着我好。”
景瑚沉默了片刻,觉得今日说这样的话题,还是有些不合时宜的,“今年新科的状元,我也认得,你好不好奇?”
素灵的动作麻利,很快将谢池莹的头发全披散了下来,“那你说来听听?”
“你还记得定国公府的八小姐么,你们是见过的,前几年春宴的时候。这个新科状元郎,就是松石书院的下一任山长,也是她未来的夫君。”
“他是周老先生的远亲,算是寒门之子,偶然和清姐儿结识了,他们两个人倾慕了彼此很久,只是因为地位悬殊,所以没机会吐露内心的想法。后来这个周其鹿总算是鼓起了勇气,和清姐儿说了他的心思,也愿意为了她去考科举,让自己的身份能和她更相配一些。”
“如今他也成了状元了,他们很快就会定亲了。”
这是前几日她收到清柔的信,这是清柔自己说的。从她到了江南,收到的消息,便都是好消息了。
谢池莹听完,“今日你迟迟没有过来,是我三伯母拦住了你吧?是为了贞宁公主的事。我三伯母想办的事,这些年就没有办不成的,你既然愿意帮忙,那就是贞宁公主也有意了。你的这些朋友,包括我,都能如愿以偿了,那你呢?”
景瑚知道她是什么意思,可是她也还是想回避,“我的心愿就是冱哥儿能健健康康,平平安安的长大,至于我自己么,先顺顺利利活到及笄的时候,旁的事情,都可以慢慢再考量。”
景瑚就不愿意提,谢池莹也拿她没办法,转而说起了别的事情,“还有一件正事同你说。”
“你还记得你断断续续寄给我的那些花样子么?我给江南最有名的一位绣娘看了,她说她觉得很好,想描一些回去,将来把它们用到衣饰上。她的眼光是最独到的,她既然觉得好,想必就是能以此来发财的。”
“我一想,既然她可以,为什么我们不行呢?过了今日,我可就是妇人了,有自己的嫁妆和生意可以经营,所以我想问问你,愿不愿意和我合作,我们自己办一个绣房。”
这是一件大事,不是此时就能商量好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谢池莹会在此时提起来,“等明日办完了认亲礼,我们再坐下来细说吧。”
“不,就是要此刻说。等你考虑完了,今年的蚕丝都叫人收完了。好了,我说完了,你去花园里寻我表哥,他应该已经在花园里等了你许久了。我已经和他说过这件事了,你可以再问问他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