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怕麻烦的谢小菇凉在一般情况下是懒得停下脚步去听八卦的，不过谁让她耳朵比较灵一不小心就听见“太子”两个字呢，这个现阶段对于她来说敏感度爆表的关键词是在太容易戳到她的痒处了。
更不要说她眼尖地瞄了一眼，发现围在一起说话的是几个姑娘的时候……
只听其中一个声音含着浓浓的嘲讽，语气带着明显的孙贵妃式的嚣张风格。道：“哟，好些日子没见到咱们柳大小姐了啊，今儿个是什么风把柳大小姐吹到这里来了？哦。让本宫想想。是因为柳大小姐心心念念的太子哥哥回来了吧？”
柳大小姐啊，谢菇凉侧头想了想，似乎很耳熟的样子，哦对了，刚进宫那天，就是这个柳姑娘去找太子殿下的吧，看来真的是太子殿下的爱慕者呢。
而且被拦下来为难这样的戏码，啧。似乎太子殿下的爱慕者还不知一个呢。
说好的一年只回大曦三四次而且深居简出的呢，这样都能招桃花真的不得不让人怀疑某人是不是真的身体有毛病啊。
谢菇凉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等着一个被欺压的小白花上场。
不过她显然失算了，没有男人在旁观的时候，小白花根本都懒得装，于是谢菇凉听到的是一个更加傲慢的声音反驳道：“这和你没关系吧林贵人，我听闻前些日子似乎有个贵人冲撞了皇后娘娘之后被赐死了，你说如果我去告诉皇上你自称本宫，那你还能活多久？”
“你！”林贵人气得直咬牙：“你有本事就去跟皇上说啊，你以为皇上会相信你？”
柳姑娘轻蔑地嗤笑了一声道：“皇上会不会信我我不知道，但是相比之下，皇上绝对不会相信你，毕竟我爹是内大臣，而你不过是个小小的贵人！”
“你不过就仗着你父亲而已，你以为那个野种会喜欢你？痴心妄想！”
谢菇凉还有些不明白。那个柳姑娘已经一巴掌甩了过去，只听清脆的“啪”的一声，紧跟着是林贵人不可置信的声音：“你居然敢打我？！”
“打的就是你！”柳姑娘的声音阴测测的：“如果下次再让我听见你诋毁太子哥哥，可就不是打你一巴掌这么便宜你，我想弄死你，有的是办法！”
林贵人不服输地恨声道：“我说错了吗？他本来就是个野种。皇上既然从小就把他送出宫，以后就不可能让他继位！立他为太子不过是个靶子，均世子才是皇上属意的继承人！”
柳姑娘傲慢地嗤笑了一声道：“你说这话无非是想告诉我，你身后站着顾皓均那个蠢货，让我投?忌器，可惜他也只不过是个废物，你以为他能护得住你？何况，他真的会护着你？”
“这和你无关！”林贵人的声音明显变得底气不足，却依然挑衅柳姑娘：“你以为你比我好多少？那个野……太子已经从大桓娶了太子妃回来，你还不是求而不得！”
柳姑娘的声音更加不屑：“不过是威逼大桓的手段罢了，太子哥哥到现在都没有安排礼部准备册封太子妃的大礼，所以那个女人根本不足为惧！”
林贵人轻轻一笑，得意道：“那可说不好，我可听说，太子回来当日，有人就眼巴巴地去东宫求见，可惜太子正在和那个大桓女子缠绵，根本就没有见你呢。”
柳姑娘停了一会儿才继续嚣张道：“那又如何，大桓如今不堪一击，那个女人要不是之前是大桓的皇后，又恰逢太子哥哥想要折辱大桓，根本不会选择她，何况大桓使团都没有踏入边境就被太子哥哥给赶回去，可见太子哥哥根本就不重视她，就是想要她在大曦孤立无援，这样毫无根基的一个女子，我想弄死她比弄死你还要容易上百倍。”
站在桂树后面的孤立无援的、毫无根基的、弱女子谢菇凉闻言伸出手指点了点下巴，啧，躺这么远都能中枪她也是不胜杯酌。
嫉妒的女人太可怕了所以她回去之后是不是应该要向太子殿下申请一级保护之类的呢？
不过可以预感如果她真的开口了那个不要脸的男人一定会亲自胜任贴身保镖这个职位的，这么一想谢菇凉突然就没有告诉他的想法了，想想那个柳菇凉再嚣张也不会敢在皇宫里动手的。
毕竟……
一想起曦帝，谢菇凉忍不住又打了个寒颤。
毕竟那个男人是绝对不会允许有人在他的地盘上动手动脚的，万一动到皇后身上呢？
想到这个谢菇凉就放心多了。
那边说“悄悄话”的两个人也因为林贵人被柳大小姐震慑到说不出话来而结束，等两人散了之后，谢菇凉才从树丛后面转出来，原地动了动有些麻木的腿，做出一副我路过的样子，施施然地往皇后的春和宫走去。系亩爪圾。
而这几天一直都围着她打转的小尾巴——大曦太子殿下顾宸现在正有点忙，当然其实作为太子他一直都挺忙的，以前偶尔跑回来所以政事都是曦帝一把抓，现在得知他彻底回归并且表示不会再去大桓之后，早就已经不耐烦的曦帝直接把政事全都丢给他了。
——这种情况下太子殿下都一直追着谢菇凉跑，今儿个却有点反常地避开她，原因很简单，因为之前太子殿下急着履行那个半年之约，在大桓那边的事情还没有完全收尾的情况下就匆匆忙忙地回来了。
虽然孙太后中风了，可还没死嘛，虽然孙贵人降位了，可也还没死嘛。
顾宸将手中的纸条全都点燃了丢进香炉里，一边漫不经心地蹙眉道：“孙家余党怎么还活着？”
下面低着头的清辉默默无语，怎么还活着？还不是因为殿下你舍不得她们痛快地死？
顾宸瞥了一眼清辉，神情散漫，话说的却毫不客气：“蠢货，既然太子妃已经到了大曦这边，孙家两个女人可以留着慢慢来，但是孙家在宫外的几个蝼蚁可以清掉了。”
他说着说着突然神情一动，抬手止住道：“不，先别动，必要的时候再扶持一下，也好让孤那位皇兄好好磨练磨练嘛。”
丝毫不管他嘴里需要磨练的那位皇兄此刻正一脸阴沉地坐在御书房里，为大曦撤兵时“顺便”从业州和辉州带走的大量的物资而气怒不已。
那不是两个城的物资啊，是两个州啊，一个州都有七八个城池，被大曦搜刮得干干净净，让两个州的百姓可怎么活？
当然这种事情始作俑者是根本不会管的，不仅不管还想方设法地给他找麻烦：“对了，林云筝那边有消息过来吗？”
“有的，”清辉抽了抽嘴角，犹豫了一下才说道：“他就告诉殿下，他以后不会再和那个女人联络了，让陛下重新派个人接手。”
顾宸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轻轻地笑了：“孤这才刚回来他就立刻当了甩手掌柜，传消息过去，把他安排到江南那边去，孤在润州和青州都有些产业，让他给孤好生经营着，要是收益不好，就继续让他回京盯着那个女人。”
清辉知道自家殿下是答应林云筝的事了，也放心下来，继续道：“那宫里那个女人，殿下让谁去接手？”
“为什么要派人去接手？”顾宸懒洋洋的靠在椅子上，明明一副散漫而慵懒的样子，可是却莫名地散发出危险的感觉，好像一只潜伏着的豹子，看上去毫无威胁，可是只要冒犯了他，下一刻就能将冒犯者撕成碎片。
他漫不经心道：“不用再管她，她是个有野心也有心计的，孤能在她势弱的时候扶她一把已经很仁慈了，都快要被自己的善良感动了。”
不要脸。
可是这话清辉这能腹诽，却不敢说出声来。
“可是她最近在鼓动大桓的皇帝练兵，似乎是想要等时机成熟在攻打我大曦的意思。”
“哦？”太子殿下明显有些一心二用，目光飘忽有些走神，嘴里却还是准确地搭着话：“我那个怜香惜玉的皇兄是不会答应的，之前她不是还鼓动四妃削减后宫用度的么，最后被景晔给打压了下去，不过她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复宠不得不说景晔还真是念旧又心软啊。”
“……”清辉默，似乎根本无话可说的样子。
太子殿下继续喃喃道：“不过她也跳腾不了多久了，她和孙玫衣很快就要一起有孕，景晔的后宫又要热闹起来了，不能亲自留在大桓看戏其实还是挺遗憾的，不过现在孤最想知道的还是，孤的岳父大人最近可好？”
“……”清辉再次无语地看了自家太子殿下一眼，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一声不吭地就把人家宝贝拐跑了，谢宰相都要急疯了，后来自家殿下确实是向谢宰相的眼线透露了点太子妃的踪迹，可是越是这样谢宰相越着急好不好？
清辉摆着一张麻木脸道：“谢宰相受到消息之后，已经准备来大曦一趟。”
太子殿下终于回过神来看向他：“不是已经让人透露了消息，告诉他青玉在孤这里么，他怎么还来？”
清辉：“……”有一个总是喜欢装傻面上十分无辜心里各种算计的主子也不知道他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
“想办法让他不要来大曦，交给你了清辉，务必不要让孤失望。”太子殿下随意地挥挥手，开始询问重点：“孤不在的时候太子妃都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