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子玉听了听门外的动静,转过头,问道:“我们今晚上在这里集会的事情有没有泄露?还有,你们准备的那些东西有没有走漏风声。”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说话了,今晚上他们是准备搞大动作的,白天的时候准备了不少的人和工具,说不走漏风声,谈何容易?
“唉!”陈子玉叹了一口气,气急败坏的说道:“我就说要谨慎行事,谨慎行事,你们偏偏不听,现在好了吧……”
陈国栋道:“六弟,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你说说,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陈子玉想了想,对小厮说:“你去把大门打开,请叶伯爷进来。”
听陈子玉要直接请叶思文进来,陈兴泰急了,问道:“六弟,你就这样让他进来?”
“那我们怎么办?”陈子玉不屑的盯着陈兴泰问道,“难道我们等他打进来?然后把我们一网打尽?现在开门,还有一线生机,若是继续闭门不出,恐怕就没有机会了。”
小厮得了命令,又连忙跑了出去,去给叶思文开门。
“轰!”
还不待小厮跑到门口,大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巨响,没多少耐性的叶思文终于来硬的了,直接用炸药把陈子玉家的大门炸了。
陈子玉家的大门瞬间洞开,一队虎牙大队的士兵鱼贯而入,迅速将陈子玉他们所在的大厅包围了,包围之后,他们也不进门,只是警惕的站在原地,似乎在防备里面的人逃跑。
事到如今,陈子玉反而不急了,慢条斯理的坐下,开始细细的品茶,似乎外面的事情已经和他无关了。
除了陈子玉,也就刘子清还能保持淡定,但是他的淡定完全是装出来的,因为他的脸上虽然波澜不惊,但是他的手却出卖了他,他拿茶杯的那只手很明显在发抖。
其余九个人就没有陈子玉和刘子清的定力了,无论是官员,还是商人,都脸色发白、身体发抖,如同一只只待宰的羔羊,完全没有了平时飞扬跋扈的神情。
“哈哈哈……”
叶思文带着爽朗的笑声,得意洋洋的走进来,他的身后还跟着一大帮子人,南京巡抚赵克文、南京总兵聂云都在其中。
他看了看在场的人,道:“原来大家都在啊!好,很好,免得我去一个个的找。”
陈子玉起身,向叶思文行礼,道:“草民不知伯爷驾到,有失远迎,真是失礼,草民再次给伯爷赔罪了。”
“没事!”叶思文手一挥,道:“本伯这不是不请自来吗?是本伯失礼在先,陈老板就不必自责了。”
陈子玉颔首,道:“伯爷说得有理,不过,一码归一码,伯爷,你今晚的做法,似乎有些不妥吧!”
“哦!”叶思文眉毛一挑,问道:“有何不妥?”
陈子玉道:“叶伯爷,虽然你是大明的伯爷,但是你也不能私闯民宅吧!而且是用这么激烈的方法,你不知道,草民这扇大门的木料是南洋运回来的,要值几万两银子呢,伯爷就这样给草民炸了,草民这心,疼啊!”
众人听了陈子玉的话,不禁绝倒,现在是什么时候了?他居然还在和叶思文扯闲篇,他是不是失心疯了啊?
其余人不知道陈子玉的意思,叶思文却是知道的,陈子玉是在试探自己手中有没有他犯罪的证据呢!若是有,那么破门而入就是正常的抓捕行为;若是没有,那么他叶思文就是私闯民宅,是犯罪,以陈子玉的地位,完全可以去控告叶思文一个私闯民宅、破坏老百姓的私有财产的罪名。
这种事情,听起来似乎有些荒谬,但是叶思文知道,这种事情在大明朝,一点也不荒谬。
叶思文在大明朝生活了两年,完全颠覆了后世对明朝的看法,他来到明朝之后,他才知道,原来在大明朝,无论是民是官,都是很讲法律的,不仅百姓要遵守法律,就是官员,也得根据朱元璋定的大明律来办事。
大明朝的官员如果不守法,全国各地的御史们可不会放过他,大家知道,大明的御史都比较疯,比较闲,若是他看你不顺眼,绝对会想方设法抓住你的小辫子往死里坑。
“哈哈哈……”叶思文哈哈大笑起来,道:“陈老板,你言重了吧!你随时都是百万两银子上下,还会在乎这么几个小钱?”
陈子玉摇了摇头,道:“叶伯爷,您也知道,这不是钱的问题,这是原则问题。”
陈子玉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他相信,叶思文应该还没有那么快找到他偷逃赋税的证据,所以,他要赌一赌,赌叶思文又在不按套路出牌。
“陈老板!”叶思文微笑道,“你就不要乱动心思了,本伯知道,你是研究过本伯的,既然你研究过本伯,那就应该了解本伯的做事原则,本伯可是从来不会打无准备之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