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思文、孙承宗两人畅谈一夜,便成了无话不谈的好师生,孙承宗最后决定,带着小儿子去山东,发挥余热,继续为大明中兴而奋斗。
孙承宗能去山东,正是叶思文此次来高阳的目的,孙承宗乃是明朝末期公认的战略家,人望又高,有他助阵,五省新政将会开展得更好。
第二天一早,叶思文等人辞别孙承宗,再次踏上了西进的道路。
一路狂奔,叶思文一行人倒也没有再遇上什么危险,来到开封的时候,叶思文秘密的接见了河南巡抚元默和河南都指挥使卢象升,指导了一下新政事宜和新军的编练事宜。
在开封呆了两天,叶思文麾下的虎牙大队和早已到达开封的龙牙大队合兵一处,继续向洛阳进发。
越往西边,越荒凉,由于大旱,原本应该潺潺流动的小河显出了河床,土地干裂,庄稼枯死,田野里到处都是龟裂,草木不生,整个世界几乎没有了一点绿色,整个世界都是一片荒凉的景象。
叶思文一行人路过十几个村子,也就那么一两个村子还有老百姓,其余的老百姓,不是逃了,就是当了流贼,一片末世景象
越往西边,流贼和流民也越来越多,有的白天黑夜都是流贼,有的白天是流民,一到了晚上,就成为了流贼,久而久之,这些流民也彻底变成了流贼。
为了躲避流贼,原本在乡下的大地主、有钱人、读书人,都开始向城里转移,只有住在四方都是高墙的城里,他们才能安心,他们才能找到安全感。
也许这些大地主、有钱人并不是坏人,但是在乡下,道德已经失去了公允,流贼不会管你是好地主还是坏地主,他们只知道你有钱,你有粮食,就应该被抢,就应该被杀,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要吃饭。
在大明西北的荒野之中,“文明”两个字已经完全没有了市场,这里充斥着血腥、暴力、人吃人,老百姓每天在生死线上挣扎,每天都有暴力事件发生,而暴力事件的起因,很有可能只是为了一小口吃的。
在西北的荒野之中,每天都有人死,每天都有人被吃,这里已经没有法规,没有了道德,这里是胜者为王的世界,吃或者被吃,完全取决于个人战斗力的强横。
久而久之,这些强横的人手下便聚集了更多的流贼,他们成为大型的作案团伙,起先抢劫小村小寨,后来发展到攻城掠寨,他们如同一群蝗虫,吃光了一个地方,又扑向另一个地方,他们不生产,不劳动,他们唯一做的事情就是抢劫。
能抢劫到粮食自然最好,若是没有抢到粮食,流贼的头头就会命令麾下的流贼去抓两脚羊来烤着吃,所谓两脚羊,就是和他们一样的人。
一路上,叶思文一行人几乎天天都要遇见几股流贼,小的几百人,多的上千人,若不是叶思文一行人武力强悍,早就被流贼抓去烤着吃了。
叶思文一行人已经有三天没有得到补给了,沿途的村镇基本上成了废墟,沿途的城市看见叶思文一行人,都是不敢开城门的,他们足有三、四百人,面相凶,被城里的认为是流贼。
走到荥阳的时候,城头的士兵甚至向他们放箭,李大憨气的双脚跳,想要下令还击,却被叶思文阻挡了,成立的官兵也不容易,就不要给给他们添堵了。
越往西边,叶思文越担心,这里还是河南境内,就是一番末日景象,真不知道陕西、宁夏、甘肃这些地方糜烂成什么样子了。
不过叶思文相信,河南的情况很快就会好起来,因为河南即将执行新政,希望到时候的工商业能缓解一下大明的就业压力。
“他娘的,怎么太阳这么大啊!热死老子了!这个贼老天,就不能下点雨、吹点风吗?”
李大憨掸了掸身上的灰尘,大声的抱怨道,他一边抱怨,一边拿出腰间的水壶,摇了摇,水壶里已然没有了清水。
“他娘的!”
李大憨把水壶扔掉,向叶思文说道:“侯爷,这路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们都几天没有得到补给了,在这样下去,我们就该渴死了,他娘的!”
叶思文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道:“快了,我们马上就要进入洛阳城了。”
“呼呼呼……”
突然,天际响起一阵巨大的声音。
在前面探路的士兵大声的吼道:“不好,风来了,风来了,大家快点下马,把嘴和鼻子捂上……”
李大憨听说风来了,裂开嘴笑了笑,道:“他娘的,终于起风了……”
“二愣子,你他妈想死啊!”
叶思文把二愣子推下战马,骂道:“二愣子,你找死是不是?风中带沙,你要是不想死就快点把嘴巴我鼻子捂上。”
叶思文一提醒,李大憨这才反应过来,慌忙的把鼻子和嘴巴捂上。
很快,一阵夹杂着沙尘的热风便呼啸而来,沙尘打在人的身上,脸上,打得人生疼,还好叶思文他们的战马训练有素,不然早就炸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