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在幻象里哭得太多了,穆卿离觉得她的眼睛无比酸涩,十分难受。穆卿离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而是先伸出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可待眼睛变得舒适了一些后,穆卿离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了。
三人一狗,大眼瞪小眼,就这么干坐了半晌。
“要不……我们先谈白溪村之事?”
这一次,穆卿离先忍不住了,打破了这场处处充斥着尴尬的沉默。
阿狗看着穆卿离,愣愣的点了个头。
而一旁的竹溪呢,没有说什么话,垂着双眸,依旧一副对什么事情都无所谓的模样。
“所以……竹溪面上的鳞片,是后面才取掉的?你救到竹溪的时候,他的面上是有淡青色鳞片的?”
穆卿离向阿狗问道。
阿狗没有出声,直接点了一个重重的头。
穆卿离得了阿狗的回答后,心中对阿狗的敬佩之情,一下子又攀高了。
“你难道不怕吗?”
穆卿离心中不免好奇。且不说阿狗还只是个孩子,即使是一个成年人,看到竹溪脸上长满了淡青色鳞片的模样,心中也是很难做到不惧怕墨。
试问这阿狗,是如何做到不怕的呢?
“有什么可怕的?比他这模样可怕东西,多了去了。我见过,也受过来了。”
阿狗一脸不以为意。
穆卿离听罢,眼神暗了暗。
她知道,阿狗口中的,比“竹溪长满淡青色鳞片模样还可怕的东西”,是指人。
是指他们村的,那些人。
“那可搞笑了。你若不怕,为何会怕看到他吸鸡血时的样子啊?还因为看到他吸鸡血的模样,吓到不敢去见他!”
虽说这是打趣的话,没有任何恶意,但却也是穆卿离心里十分好奇的。故而,她很想从阿狗口中听到正确的解释。
“我……我……”
一向口齿伶俐的阿狗,罕见的变结巴了。
“我什么?”
看到阿狗如此模样,穆卿离心里不觉好玩,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逗弄起他来。
“我只是怕血罢了!”
终于,阿狗将自己心中真正所惧的东西给说出来了。
穆卿离听罢,眉毛不觉一蹙。
“怕血?是天生便怕?还是因为经历了什么东西,所以才怕?”
对于这些东西,穆卿离向来敏感。
世上怕血的人并非没有,但总归是不太常见的。换而言之,血,并非常见的为人所惧怕之物。若有人怕它,要么是天生;要么,是因为经历了一些东西,才会变得如此。
鉴于阿狗此前的经历并不一般,所以穆卿离便免不了想要对“阿狗惧血”一事,探个究竟。
“火烧我们家那日,我娘亲脚上的小拇指断了,流了很多血。自此,我便对血腥之物无所适从。”
阿狗如实作答。
原来如此。
在了解清楚阿狗惧怕血的缘由后,穆卿离心里免不了又要为他伤心一阵,继而向他投去了一道同情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