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面的护士回头,用四岛语说,“小甜,快点跟上,晚了要被骂的。”
岳宵一言不发,拉紧口罩,把脑袋垂到胸口,默默加快脚步。她个子要比晕倒的护士矮一些,护士鞋很大,套在脚上,走起路来摇摇摆摆,好在前面的人一心想着里面的情况,心事重重,没有注意岳宵的不对劲。
“快点,你们去那边,你们到后边去,你……”
到了分岔路口,一个士兵指挥护士分开走,手指落在岳宵脑袋上,想了想,才继续说,“你跟着我。”
岳宵只能简单听懂四岛话,只能从收拾个各个护士的行动来判他说的意思。
跟着士兵往前直走,岳宵免不了左右观看,墙壁上挂着墙画,写着她不懂的字,岳宵想停下来仔细看看,前面的人就出声催促,
“快点快点,别磨磨蹭蹭的。”
岳宵就只能收回视线,小跑着跟上。
两人走了一段路,前面豁然开朗,里面灯火通明,照的人眼睛发晕,等岳宵反应过来,里面的一切都让她精神震碎。
全都是小孩,几岁到十几岁,被罗列到病床上,他们手脚被绑在铁铐下,表情痛苦狰狞,却没办法挣脱。
他们身上更是千疮百孔,无数的针孔布满露出来的皮肤,手背上、脸上,全都溃烂起脓,密密麻麻的水泡,戳破了是脓水,臭气熏天。
“啊,救我,我要痛死了!”
“妈妈,我要回家,我想回家!”惨叫声此起彼伏,犹如人间炼狱,岳宵路过一个小孩,他的手伸出病床,溃烂得只剩下森森白骨,岳宵胸口涌出一股酸水。
前面的士兵早已经见怪不怪,让岳宵帮他包扎。
岳宵不得不停下来,她拉了一下口罩,把眼睛遮到一半,才敢上药。
“诶?那个是不是新来的?你干什么,那个药不能乱上!”
岳宵正要上药,突然听到有人叫住岳宵,他一身白大褂,没戴口罩,说着一口流利的安国话。
岳宵手一顿,刚要停下来,又想到自己扮演的是四岛人,装作听不见,又继续动手。
那人直接冲上来,把岳宵的手拉开,“你们这些四岛人,脑子有问题,说什么就是听不见,我来这里做实验,简直白瞎了我的技术!”
岳宵眼睫毛眨了眨,从那人的话里,大概能听出一些细节。
眼前的男人应该是安国人,这几年的实验是他搞出来的!
听到这里,她手指背在身后,狠狠的收紧,恨得咬牙切齿,安国人,他的良心呢!
男人瞥了她一眼,以为她听不懂,又在絮絮叨叨的说,“你们还真是丧心病狂,让抓小孩,把秽垣里的小孩全给我抓来了,好在实验马上就要成功了,我也不用死。”
岳宵低垂着眼睛,盯着床上痛苦的孩子,他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好肉,床旁边摆着一块人皮,血淋淋,孩子却被药物吊着命,想死不能死。
她赶紧挪开视线,眼里酸涩,眼泪经不住往下落。
男人脱下白大褂,擦了擦手,用四岛话说,“过来,给我打下手。”
岳宵没动,士兵听到之后,一脚踢在岳宵肩膀上,“让你去!”岳宵原本蹲着的身体跌落在地上,下一秒,她赶在士兵动作前,从地上爬起来,快速的把眼泪抹干。
“锤子。”男人伸手。
岳宵却给了他一把刀,男人拿到手里,忍不住皱眉,但没有跟她纠结那么多,直接把刀对准小孩的手臂。
“啊!”石破天惊的惨叫让岳宵回过神,她低下头,又是一阵恶心。
男人看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拿着锤子在关节上敲了一下,手臂的关节立刻就断了,紧接着就是熟练的进行解剖,每一步都精准无误,显然是已经经历过无数个这样的小孩。
小孩痛苦,却死不掉,每一寸都能清晰的感觉到刀划破肉体的痛苦,绝望、让他心如死灰。
没多久,男人把视线转移到男孩的胸口,他拿着刀,在胸口划着叉,似乎在找进入点,岳宵胸口闷痛,她猛的喘了两口,眼泪就跟着留下来。
在男人下刀的时候,她顾不得暴露自己的身份,伸手握住刀片,颤抖的开口,“别,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