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宵停下来,面对对面挟持水仙的黑衣人,一时间进退两难。
黑衣人也都停下来,他们知道岳宵躲在石雕后面,但没人敢上去。
“听到没有,放我们离开,否则我立刻就开枪。”黑衣人大声开口,带着水仙在原地转了一圈。
岳宵想要出去,却被阿忠拦下来,“他们是故意让你出去,用你挟持,要比水仙有用得多。”
她当然知道自己的价值比水仙有用,可是同样也知道水仙对云子枭的重要性。
她不敢赌,她怕云子枭会怪自己!
这样一想,她甩开阿忠的手,“注意动静,适时让外面的人冲进来。”
话说完,她已经义无反顾的走到屋子中间,环顾一圈,最后径直走向水仙的方向。
“我来了,把她放了吧。”她背挺得笔直,走起路来,硬邦邦的像是根木头。
可宽大的衣袍之下,她的手指轻轻碰到了枪的把手,目光深处暗流涌动,如同刚熄灭的碳火,有些许余热。
黑衣人没仔细看她的表情,一直盯着楼下,生怕阿忠会突然开枪。
他带着水仙不停后退,最后在一个角落停下,这个地方天时地利人和,岳宵就算想逃,也逃不掉。
岳宵心里也冷笑一声,和他想的一样,这个地方的确是不错,他身边的同伴都离得远,开了枪还能带着水仙转到另一边墙后面。
两个人都各自打着算盘,等到岳宵走近的时候,她眼睛眯了起来,猛的掏出手里的枪按下扳机,与此同时,后面突然来了一颗子弹。
“啊!”眼前的一切发生得太快,黑衣人根本没反应过来,已经倒在地上。
阿忠慌忙冲上来,对着黑衣人补了一枪,随后带着岳宵和水仙到了旁边的墙壁。
另一边,带着人冲进来的云子枭看见岳宵在里面,愣了一下,下意识就要转身逃走。
“拦住他。”岳宵冷声吩咐了一句。
更多的人将他们包围,分成两队,一队抓住黑衣人,一队拦住云子枭的去向。
半晌,云子枭终于抬起头,“放了我。”他说的格外平静,不像是征得岳宵的同意,更像是对属下的命令。
岳宵嗤笑,“我费这么大劲不是为了见你一面,而是要斩断你的双翼,把你囚禁起来。”
只有这样,她才不用时时刻刻担心他的去向。
云子枭站起来,岳宵却以为他要走,连忙让阿忠拦住他。
他扭头,对上岳宵的眼睛,里面的灰色笼罩了整个眼珠,像燃烧的火焰,跳动的节奏蛊惑人心。
他一字一顿的说,“岳宵,我不可能做你一个人的禁脔。”
岳宵别开眼睛,针扎在心脏,她忍住滴血的痛,“你别无选择,今天你要是没来就算了,可既然你出现了,我是不会再放你离开。”
她明白他并非池中之物,但她也明白她要得到的东西,就算是你死我活也要得到。
海上的和平共处只是暂时的,回到陆地上,她要他做她的金丝雀,他却要飞上天翱翔展翅,他们注定是不可化解的敌人。
但那又怎样,她偏要养一只金丝雀,一只随时会反噬的金丝雀!
岳宵喉咙干涩的疼,就像是吞了一根针,不要人命,却痛得头晕。
她笑了起来,云淡风轻的就像是在说笑话,然后轻佻地贴近他的脸,“放弃吧,即便是死,你也摆脱不了。”
云子枭怔怔的望着她,像是从来都没认识过她一样,之前在船上的食堂就像是一场泡影,戳破了,就梦醒了。
“带走。”随着一声令下,数不清的守卫押解着人鱼贯而出,留下云子枭孤家寡人。
“岳宵,你会后悔。”云子枭握紧拳头,隐藏在平静的内心下是一股悲愤。
那点悄无声息而又肆意生长的喜欢,在这一刻彻底画上句号,道不同不相为谋,他们一开始就是敌对的。
这次是大意了,因为挟持了水仙,他没有选择,但这绝不是结果,让他抓住机会,他会毫不犹豫翻身,给岳宵致命一击!
在经过岳宵的时候,他低头柔声说道,“卑贱的爱除了可笑还剩什么?岳宵,有机会的话,我真想让你也尝尝这囚禁的滋味。绝,不,手,软。”
岳宵听罢,想反驳喉咙却哽咽了一下,她匆忙转身,轻飘飘的对阿忠说,“愣着干什么,跟上。”
迷蒙中,看见云子枭行尸走肉般的被带上车,有什么东西在胸口里碎裂,一片片,剥落,最后血淋淋的摆在眼前,退无可退。
她和云子枭中间似乎隔了一条鸿沟,再也无法跨越。
回到岳公馆,筱筱跑出来,见岳宵脸色苍白,担忧的问,“姐姐,你哪里不舒服?”
“没有不舒服。”岳宵不想多说话,皱眉要往里面走。
她筋疲力竭,已经没有办法应付多余的人。
筱筱跟在她身边,走了两步,突然“哎哟”一声,直接倒在岳宵身上。
“小心一点。”岳宵拦住筱筱,语气里的不耐烦不加任何掩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