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宵对这种龟缩行为格外看不起,同样也对跟在胡大帅身边的云子枭冷了八个度。
打仗的也都是人,也都是别人的儿子、兄弟、父亲,凭什么他们的命就不是命!
云子枭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终于回了头,他目光越过岳宵,盯着她身后的门,“你应该等他进了城再告诉我。”
他黑洞洞的眼睛里空无一物,低沉的嗓音就像是地狱里传来一样。
岳宵眉毛一扬,“就算进来了他也没办法救你。”
她说的是事实,毕竟寄人篱下,在江南再怎么叱咤风云,来了这里,也只有听首席的。
本以为他听到这个消息,会失落,可他只是眨了一下眼皮,空洞得犹如一个提线木偶。
他这个状态,让岳宵很不舒服,她走上去,伸手抬起他的下巴,逼迫他盯着自己的脸,“我知道你恨我,但你不看我,不把我的脸印刻在脑海里,以后怎么能报仇?”
云子枭目光慢慢在她身上聚焦,她眼睛水晶,鼻梁高挺,鼻尖微翘,即便是霸道,都霸道得可爱。
云子枭勾唇,“岳宵,在我面前,你还能有多卑微?”
连看她都需要她亲自动手,他都替她卑微。
岳宵听明白他的意思,脸色一变,一副山雨欲来,“我卑微?你不会是忘了我的手段了吧?”
她可以有一万种残忍的手段对他,毫不心软,她不可能卑微,不可能!
可越是在心里暗示,她就越没底,心脏有细微的疼痛,一阵又一阵,拿针扎一样,先是一下,随即越来越快,越来越多,不难以忍受,只是难受。
“我说过,只要我没死,这些我都会还给你。”云子枭淡淡的开口,语气里没有太多起伏,“还有,你的所作所为让我恶心,不要再妄想我对你还有任何一丝的感情。”
岳宵手指握紧玉佩,心猛的收紧。她真是疯了,还想着来把玉佩还给他,人家却绵里藏针,那么多地方不找,偏偏来这里找罪受!
岳宵冷哼一声,“你嘴皮硬,不知道饿两天,还会不会硬!”她说到做到,立刻出去吩咐阿忠不要给他送饭。
第一天,云子枭还从床上起来,坐在窗前眺望,第二天他就没力气了,躺在床上,半梦半醒。
到了第三天,他连抬手的动作都做不了了,翻身困难,更别说从床上起来。
至始至终,他没有求饶过一个字,异常的沉默,他的倔强和岳宵如出一辙,即便饿得没有意识,也不肯说话。
岳宵接到阿忠的消息,正陪着岳晚在研究衣服的花样,听说云子枭晕倒,一句话都没说,小跑着出了房。
踏进门,看见昏迷不醒的云子枭,她慌张的拽住一个医生,“怎么样,他到底怎么回事!”
医生认识岳宵,不敢说瞎话,“大小姐,他、他是饿晕了。”
“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大约要半天。”医生说完,小心翼翼的看岳宵的脸色。
半天没等到回答,医生又继续说,“你放心,他还有呼吸,不会有事的!”
最后一句话让岳宵放开了手,“给你一个小时时间,他要是没醒过来,你也永远都别醒了。”
医生浑身颤抖,他当然知道岳宵的暴脾气,只能硬着头皮说,“我一定尽力。”
岳宵松开他的衣服,让他继续检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不管医生用了什么办法,云子枭就是醒不过来。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生怕岳宵不耐烦,要拿自己是问,“他应该是不愿意醒过来,需要有一个契机。”
医疗不能解释,医生迫于无奈,只能开始玄学,“他最在乎什么东西,或许有人在他耳边呼唤会好一些。”
他偷偷盯着岳宵,见她没有反应,喉咙忍不住吞咽,“大小姐,要不然你来试试?”
岳宵思考了一会,走到云子枭的床边。
她的影子不高,却笼罩在云子枭的头顶,他最在乎的东西?
脑子里灵光一闪,“再不起来,我就把水仙杀了。”
医生在旁边听得汗水更甚,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动不动就要杀人,早知道他就不应该来!
果然这句话很快就凑效,云子枭皱了眉,似乎要醒过来,却没有睁开眼睛,身体在极度的抗拒着。
岳宵伸手在他脸上碰了一下,继续开口,“我是岳宵,你知道的,我说到做到。”
“放开她。”云子枭挣扎呐喊,脸上的表情也皱成一团,转眼又绝决的说,“岳宵,你这个样子真像条狗,让我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