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宵捧着手中的窝头,泪水在眼中打转。
大娘以为她是吃不惯窝头,而伤心。毕竟看岳宵的模样,虽然身着落魄,可那与生俱来的气质。也不是穷苦人家的孩子,想来也没吃过窝头这样粗俗的粮食吧。
大娘默了一瞬,走到整个屋子仅有的家具——柜子前,搜索着。
岳宵看着手中多出的一块绿豆糕,眼泪再也止不住的流下。她不在伪装着自己,放声大哭,宣泄自己的情绪。此时的她,不是什么岳大小姐,仅仅是一个孩子,发泄着心中积攒十几年的苦楚。
若是她的母亲,多一点的关心她,哪怕只有一点,岳宵都不会用带刺的盔甲将自己武装起来,伤人又伤己。
屋里的人看到真实情绪外放的岳宵,哭的像个要糖吃的孩子,心中不是不诧异。不可一世的岳大小姐,令人闻风若噤的岳宵也有这样脆弱不堪的时候。
转念一想,现在的岳宵也不过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而已,众人也就由她而去。哭哭发泄出来就好,憋在心里,时间一长也是一种病。
闫暮落看着在大娘怀中的痛苦的岳宵,他的心似乎有些不对劲。
上天总是喜欢剥夺人类美好的时光,在岳宵还沉浸在宣泄的情绪中。索命的黑白无常已经开始着手收着大娘的魂魄了。
门外突然迎来机枪的扫射,因为大娘是背对门口抱着痛哭的岳宵,所以大娘替岳宵抗下了子弹。而闫暮落几人是在炕边,有土墙挡着,子弹并没有波及到他们。
但是岳宵就不一样了,她完全是暴露在外。
突如其来的扫荡,让处于伤感中的岳宵有些呆愣。刚才还在温柔和蔼的安慰她的大娘,转眼间变成了一具带着温度的尸体。
大娘的脸还挂着慈祥的笑意,仿佛还在安慰着岳宵。闫暮落见岳宵还怔在那里,将炕边的小桌作为遮挡物,小心的走到岳宵身旁。
将失神的岳宵带到炕边的安全地带,岳宵怔怔的看着大娘的尸体,岳宵的手中还有大娘给的窝头和绿豆糕。
窝头因为大娘的鲜血而变得温热,而沾了血绿豆糕早就在岳宵的手中变成了粉状。岳宵悲痛欲绝她想哭,她想喊,歇斯底里的喊叫。但是她不能,门外还有敌人,于是岳宵将手中捏碎的绿豆糕一把放进嘴里,糊上那张不听使唤的嘴。
在连续三波攻击后,大娘家里的门窗早就不堪打击,破碎不已。
顺着残破的窗户,传来的外面的声音:“二当家的,这三梭子枪子下去,神仙也活不来。”
二当家,金钱豹的弟弟,好心放你们一条生路,可你们偏偏不想要。
生路不要,那就送你们上死路吧,路上也好给大娘做个伴儿。
外面土匪放松之际,岳宵抄起两把手枪冲着土匪就是一顿射击。双枪齐齐上手,动作利索、枪法准头十足。
片刻间门外七八个土匪就身亡于岳宵的双枪之下没有一个活口,直到岳宵手中的双枪没有子弹,她才停止射击。
闫暮落几人都被这样浑身散发着杀气的岳宵镇住,就连刘成对此也是惊讶的说不出话。
然而这只是他们重新认识岳宵的一个开胃菜,对岳宵后来所做的事情来说,她在秽垣城的事迹就像是小孩子玩过家家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