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心中升起一抹喜『色』,朝着四肢百骸蔓延而去,丝丝缕缕,凝聚在眼中变成浓得化不开的情意。
“爷,大夫来了。”
外面传来暗卫的声音,云裳闻言一怔,急忙低下了头,站起身来,去打开门,“进去吧,我去瞧瞧浅音的吃的准备好了没有。”说着便逃一般地跑了开去。
暗卫有些奇怪地望着云裳的身影,顿了顿,才引着大夫进了屋中,却瞧见靖王竟然也是满脸笑意,看得暗卫又是一愣,半晌才回过头来,“爷,让大夫瞧瞧你的伤吧。”
靖王淡淡地“嗯”了一声,大夫便连忙上前,仔细看诊起来……
靖王已然醒了,回皇城的速度便加快了一些,正如靖王所言,无妨,总会有解决的法子的。云裳想着,嘴角便蔓延开一股笑意,目光落在书上,却半天也不曾翻过一页。
身旁的靖王靠在车壁上,闭着眼小憩,车中弥漫着一股温馨气氛。
“王爷,王妃,我们要进城了。”外面传来暗卫的声音,云裳抬起眼来,掀开车窗的帘子,望向外面,果真已经到了皇城门口,虽说心中已经有了准备,却还是忍不住沉了沉。
城门口的守卫正在挨着检查进出城的路人,马车便停了下来等着,浅音推开门爬了上来,带入一身的寒气,“这雪也真是的,赶路的时候便下得那般大,如今我们马上便要到了反而不下了。”
说完才瞧见靖王正在休息,便连忙放轻了动作,轻声问道,“王妃,我们先回靖王府?”
云裳沉『吟』了片刻,微微颔首,“一路奔波有些累了,便先回靖王府休息一日吧,明日再进宫给父皇母后请安,这般风尘仆仆地去,终归有些不敬。”
浅音点了点头,便朝着车外道,“洛意,我们便先回王府吧。”
想来应当是暗卫早便通知了府中,下了马车,便瞧见管家守在门口等着,见靖王下车连忙上前同洛意一同扶了扶,“早前王妃便传了信回来,说王爷受了伤,可将老奴担心坏了。”
靖王笑了笑,转身望向随后下马车的女子,待她下了马车才牵过她的手,转身对着管家道,“无事,小伤而已。”
管家也是人精,只从靖王与云裳简简单单下马车的动作中,便看出了些什么,面上笑得益发地欢喜了起来,“好,好,王爷与王妃回来了就好,府中都打扫了一遍,刚过了年,虽然王爷王妃都不在府中,老奴也还是布置了一下,看起来喜庆一些。饭菜已经准备好了,一路奔波,王爷与王妃只怕都没有好好吃过一顿好饭好菜,没有好好休息休息。”
“有劳管家了。”云裳微微一笑,搀着靖王往王府中走去。
“圣旨到……”只是还未走进府门,便听见远远地传来一个尖尖细细的声音,却带着几分熟悉。云裳脚步微微顿了顿,面上的笑容便垮了下来,想必父皇也是一直派人打探着他们的行程的,这才刚进了城,连府门都还未进,圣旨便已经来了。
云裳转过头,便瞧见郑总管骑着马走了过来,只是手中却没有带着那明黄『色』的锦帛。郑总管在马车旁便下了马,朝着云裳与靖王走了过来,眼中也是含着几分笑意的,“王爷,王妃……”
靖王微微颔首,“郑总管是带着皇兄的圣旨来的?”
郑总管笑了笑,目光落在靖王身上,发现他几乎整个人都是倚着云裳的,目光微微一顿,才又扬起笑来,“是皇上的口谕,皇上一直忧心着两位的安危,知晓王爷与王妃回了皇城,便让奴才来传旨,让王爷与王妃进宫觐见。”
云裳微微蹙眉,有些为难,“按理来说,我们是应当立马进宫的,只是赶了一路,连饭菜都没来得及吃,有些饿了,而且我们这模样,也有些于礼不和。劳烦郑总管先回宫给父皇禀报一声,就说我们用了饭换身衣裳便进宫。”
郑总管的目光落在二人身上,见二人眉宇之间确实带着几分疲惫,衣衫也是一身较为简单的素衣白裳,云裳更是一身男装,便点了点头,“那奴才这便回宫禀报……”
靖王亦是客气的颔首,“如此便劳烦郑总管了。”
郑总管笑了笑,便转身又上了马,朝着云裳和靖王拱了拱手,便又朝着皇宫而去。
云裳蹙眉,心中有些不喜,沉默了半晌才转过头对着靖王道,“我们先进去吧。”
靖王点了点头,与云裳一同入了王府。
虽然有郑总管回宫给宁帝禀报,云裳与靖王二人也不敢耽搁太久,只随意的梳洗了一番换了一身衣裳吃了些东西,便又匆匆往皇宫赶去。
宁帝在勤政殿等着他们,郑总管见他们二人过来,便连忙迎了上来,“王爷王妃请进,皇上等了许久了。”
云裳抬起眼看了靖王一眼,靖王微微一笑,握了握她的手,两人便一同进了勤政殿,宁帝正在看奏折,见两人进来,便抬起眼打量了两人好一会儿,两人在宁帝的御案前面站定,行了礼。宁帝才笑眯眯地道,“轻言和裳儿来了啊,起身吧。”
说完又看了靖王一眼,“听闻靖王受了重伤,身子可还好?”问完,又大声道,“来人,还不速速给靖王搬椅子?”
靖王连忙道,“昏『迷』了一段时间,如今伤口倒是慢慢愈合了,只是还是会痛,脚也不怎么使得上劲,连走路都得有人扶着,倒像是一个废人了。”
宁帝闻言,微微一愣,才又道,“那得赶紧传御医来瞧瞧,这伤可拖不得,万一拖坏了身子可不好。”说着便叫了郑总管进来,让他去传御医过来。
靖王倒也不拒绝,笑眯眯地谢了恩。
云裳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巡视了一圈,心中有些诧异,她还以为父皇会发火,却不想,这两人却似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一般,看起来与之前相处的时候无异。
心中的担忧却更盛了一些,她倒是忘了,她的父皇是一国之君,靖王亦是敌人闻风丧胆的战神。这样的两个人,又岂会轻易将自己的真实情绪表『露』在外,只是,越会隐藏的人,便越是危险,她实在有些猜不透两人的想法……
宁帝的目光却已经转到了云裳身上,稍稍柔和了几分,笑着对着云裳道,“裳儿这次可是出了大风头了,听闻裳儿在康阳和泾阳可是带兵将夏军打得落花流水的,朕都已经收到好几封边关将领的折子了,俱是对裳儿赞赏有加,朕倒是不知道,裳儿竟还有这样的本事,可让朕惊了一跳呢。”
云裳闻言,便笑了出声,“父皇可又被那些个将领给骗了,儿臣是公主,又是靖王妃,谁敢让儿臣亲自上阵杀敌呀。不过是在营帐之中说两句胡话,边关的守将都是些经验丰富的老将,自是有主见的,打了胜仗自然是上阵杀敌的将士们的功劳,儿臣可不敢居功。这些个将领上书这般表扬儿臣,定是想着儿臣是父皇的女儿,巴结巴结总是好的,若是父皇一个高兴,指不定便好好的奖赏他们了呢,父皇可不能够轻易的中了他们的计谋,这些个将领,可狡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