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儿个入宫时辰晚了,云裳倒也没有仔细查看这朝霞殿,今儿个方从皇后那儿知晓,这竟然是长公主在宫中的时候住过的地方,自是要细细查看一番的。云裳对着殿外侍候的宫人吩咐了声,只言自己身子乏了,要小憩一会儿。又命浅酌和琴依,一人在寝殿门口,一人在寝殿之中守着。
云裳入了内殿之中,并未歇下,而是在殿中一一查看了一番。虽然长公主出宫自立公主府已经有三四十年,只是这殿中却仍旧保留着许多痕迹。有她小时候练字的书帖,有曾经戴过的首饰,有穿过的衣裳,还有弹过的琴谱。
云裳取了一些她看过的书来,一一翻看了一番。
待浅酌进来禀报彩衣回来了的时候,已经是午时左右。
彩衣进来向云裳行了个礼,便连忙道:“奴婢让人将刘更衣先安置在她的殿中,已经派了人去与刘总管禀报,应当很快便又结果。”
云裳应了一声,便让彩衣退下下去。
却不想,第二日一早,云裳便收到了消息,刘更衣死了。
刘更衣死在烟翠湖之中,早上在烟翠湖边打扫的宫女瞧见她的尸体从湖中浮了起来。尸体似乎在湖中泡了不短的时间,已经有些肿胀。
云裳留意到,她尚且穿着昨儿个那件鹅黄『色』的宫装。
湖边有不少宫人在围观着,声音有些吵杂,云裳仍旧可以清楚地听见,睿王妃三个字不断地被她们提起。
云裳苦笑了一声,当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她进宫不过两日,便闹出了人命来。
嫔妃身亡,皇后本应当亲自过问的,只是去相请的宫人却很快独自回来了,只道皇后娘娘今儿个头风犯了,说不过是一个更衣而已,让内侍监处置了便是。
云裳挑了挑眉,按理说来,此事与她有关,最大的嫌疑人便是她。皇后素来不喜欢她,照着皇后的『性』子,理应第一时间便来看好戏的啊,为何却推脱了起来,实在是有些蹊跷啊。
内侍监的来得倒是不慢,为首的是一个穿着深蓝『色』衣裳的内侍。先是命人将刘更衣的尸首打捞了上来,而后便让仵作来先简单验了尸。
仵作细细查看了半晌,才抬起头道:“齐公公,确实是溺水身亡,并无其它伤痕。”
那齐公公点了点头,倒像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随意地挥了挥手道:“将尸体抬回去,再仔细验一验。这是住在明粹宫东偏殿的刘更衣吧?”
旁边有人应了一声,那齐公公轻轻颔首,随意地道:“将她殿中的宫人都带回内侍监。”
身后跟着的内侍监的人便朝着明粹宫去了,那齐公公看了看湖边的众人,蹙了蹙眉道:“人这么多,现场都已经被破坏完了,待让人清个场,仔细在找找看有没有什么线索,明粹宫东偏殿也去些人。”
云裳看了看情形,便转过身对着琴依和浅酌道:“该我们出面的时候内侍监自会来找我们,不用着急,先回殿中吧。”
浅酌咬了咬唇,跟在云裳身后回了朝霞殿。一进殿中,浅酌便猛地跪倒在地,面『色』有些苍白:“都怪奴婢太过冲动,为王妃招惹了麻烦。”
云裳淡淡地看了浅酌一眼,轻叹了口气,“你『性』子冲动,总要吃些亏才知晓悔改,算了,便当这是个教训吧,以后记得,做一件事情之前定要三思。”
浅酌咬着唇应了声。
琴依才轻声道:“奴婢倒是觉着,此事有些蹊跷,昨儿个彩衣回的是,她已经将刘更衣带回了明粹宫中安置了,等着刘总管来处置。彩衣既然这般说了,定然也是派了人盯着的,怎么会……”
云裳沉默了片刻,便抬头对着琴依道:“彩衣在哪儿?”
琴依走出门,过了会儿,便将彩衣带了回来,彩衣行了礼,云裳便道:“刘更衣溺水而亡一事,想必你已经听说了,昨儿个刚与我发生了一些冲突,今日便没了,只怕许多人都会怀疑到我身上来。我让你来,便是想要问问你,你昨日说,将刘更衣带到明粹宫中安置了?”
彩衣一听便明白了云裳想要问什么,连忙应道:“是,奴婢昨儿个将刘更衣带回了明粹宫东偏殿,还专程让人盯着她,她是戴罪之身,在陛下下令之前,自是不能出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