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吩咐了琴依准备酒菜之后再回到屋中的时候,洛轻言的神『色』已经恢复如常,正坐在软榻上看书。
云裳见他手中的书好半晌都没有翻过一页,再瞧洛轻言,眉头轻蹙,也不知在想啥。眨了眨眼,心中有些好奇,便悄无声息地走到了软塌边,刚探过头去瞧洛轻言手中拿着什么书,便发现洛轻言已经抬起了头。云裳眨了眨眼,便笑了起来。
“看的什么书呢?我瞧着你好半天都没有翻页。”云裳便索『性』在软塌边坐了下来。
洛轻言笑了笑道:“倒是没有在看书,在想一些事情。”
云裳更觉有些意外,洛轻言素来冷静自持,什么样的问题会让洛轻言情不自禁地皱起眉头呢?
洛轻言似是明白云裳心中所想,便将书放到了一旁,轻声道:“最近有两件事情让我有些棘手,一则是科举之事,我在朝中笼络下来的人不多,便只能从这次秋试打主意,暗卫中选一些能够参加秋试之人却是有些困难,武举倒还好说,那是他们的看家本事,可是这文官却是有些难办了。”
云裳闻言,便笑了起来:“殿下为何非要从自己的暗卫之中甄选呢?”
洛轻言沉默了片刻,“只有暗卫之中的人最好掌控不是吗?”
云裳点了点头,却又摇了摇头:“暗卫虽可以为我们卖命,可是正如殿下所言,这治国方略,却几乎是丝毫不懂的。宁国时候的刘琦琰,再到如今朝中的李浅墨。这两人其实也并非是我的暗卫,却是因为我对他们施了一些恩惠,解决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刘琦琰是因为家中贫困,他空有抱负却无法实现,我便给了银两,并且让他暗中拜在我外祖父门下,我外祖父名声在外,刘琦琰自是十分感激,且我还命人教她妹妹琴棋书画,他们一家便将我奉为恩人。而李浅墨家中虽然不缺银两,他却是个孝子,母亲病重,是我命人带他母亲求医问『药』。这些个自诩清高的文人其实大多重诺,且知恩图报,最重要的,是身家干净,旁人不会疑心。”云裳浅笑着道。
“且即便我们选中的人入朝为官,咱们不也可以派暗卫暗中盯着吗?生了一些不该生的心思,便也可以极快地解决掉。”
洛轻言沉默了片刻,才轻轻颔首,“夫人所言极是,下来我便命暗卫悄悄在各州各府的秀才举人之中暗中搜集他们家中情形……”
云裳笑着点了点头:“方才殿下说有两件事情困扰,秋试之事为其一,其二又是什么?”
洛轻言听云裳这般问,却转过了头望向云裳,蹙眉沉『吟』好半晌,才道:“其二,是为夏侯靖。”
“嗯?”云裳倒是有些稀罕,“夏侯靖做了什么天理难容的事情,让殿下这般为难?”
洛轻言苦笑着摇了摇头,“正因为他并未做任何天理难容的事情,反倒表现得十分妥帖,回回见了我必定礼数周全,这两日商议政事,他也总是事事以我为尊,但凡有任何决定,必定先听从我的意见,若我意见有任何与他相悖的地方,则遵从于我。就连私下只有我与他二人之事,我数度欲激怒他,他却总是一副谦逊模样。”
云裳闻言亦是皱了皱眉:“七王爷只怕恨死了我们,怎么会对你这般恭敬?人前倒也罢了,人后还这般做,实在是太过异常了一些。”
洛轻言轻轻颔首,“是啊。”
“待会儿我下个帖子,请七王妃明儿个一同去丽园听听戏好了。”云裳笑着道。
洛轻言伸手紧握着云裳的手,眼中亦满是柔软,“太子妃如此为为夫着想,为夫实在是无以为报,不如就以身相许吧。”
云裳伸手拍开了洛轻言的手,“说什么呢?”
说着便听见外面有脚步声传来,云裳连忙站起身来道:“应当是琴依他们送酒菜来了,我方才让她们直接送到屋中来。”
云裳的话音刚落,就听见了琴依的声音在外面响起:“太子爷,太子妃,奴婢送酒菜来了。”
“进来吧。”云裳扬声道。
琴依便掀开了帘子,让后面端着盘子的丫鬟走了进来。
“天气热,奴婢备了些下酒菜还有冰过的瓜果,酒准备的竹叶青。奴婢想着,今儿儿太子爷和太子妃小酌,待会儿便不将宝儿抱上来了。奴婢也准备了一些冰块,放在屋中去去暑气。”琴依轻声笑着道,一面命人将酒菜,冰盆子都放好。
云裳点了点头,笑着道:“宝儿今天下午一直在玩,只睡了一小会儿,待会额让『奶』娘为了『奶』早些让宝儿睡下。”
琴依笑着应了,便带着丫鬟退了下去。
洛轻言一直默默听着主仆二人闲话,待琴依离开了,才自己走到桌子旁坐了下来,倒了一杯酒,低着头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道:“宝儿……可闹腾?”
云裳虽然有些诧异洛轻言竟会问起此事,心中却也是十分高兴的,便坐到了洛轻言身边笑着道:“才不呢,咱们宝儿可乖巧了,就连外祖母也说咱们宝儿很好带呢。寻常都不哭不闹的,也不认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