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轻言一怔,眼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的神『色』,半晌才道:“夫人莫不是在说笑吧?”
云裳的面上却没有半分笑容:“陛下,臣妾不是在说笑,臣妾只是想到了一个法子,这个法子,叫做,置之死地而后生……”
翌日一早,洛轻言刚起身去上朝,云裳随后便起了身。吩咐着浅酌为她找了一件常服,梳了一个极其简单的发髻。
暗卫求见,云裳便让暗卫进了内殿。
云裳抬起眼来,才轻声道:“昨儿个本宫一共吩咐了三件事情,都办得如何了?”
暗卫连忙拱了拱手,答道:“启禀主子,暗牢中的人已经安全送出了宫,宁浅那边一个时辰前也有了回话,一切妥当。昨儿个晚上主子让属下偷听到的话,属下也一一记了下来,请容许属下为您复述一遍。”
云裳轻轻颔首:“说。”
“昨儿个属下隐藏在淮秀宫的屋顶,揭开了一片瓦片,便瞧见那齐瑞海进了淮秀宫婉太妃的寝殿之中……”
寝殿之中,一个侍候的宫人都没有。
十九皇子躺在屋中的小床之上,婉太妃坐在小床边瞧着,听见身后的脚步声,便转身望了过去,才十分熟稔地开口道:“你来了?”
齐瑞海轻轻颔首,急急忙忙从袖中拿了一方锦帕来,递给了婉太妃,一面叹了口气道:“如今皇后在后宫之中的手伸得愈发的长了,我事事都得小心一些,勉强才弄了这么几颗,还能撑个半年左右的时间,听闻帝后二人过几日便要离宫,到时候我再弄一些来。”
婉太妃神『色』有些苍白,连连点了点头,将那锦帕小心翼翼地打了开来,锦帕之上,静静地躺着几颗黑『色』丸子。
婉太妃将小床上睡着的十九皇子摇醒了,才轻声哄着道:“来,安安,吃一颗糖丸子。”
十九皇子面『色』倒似乎好了许多,面上隐隐透着几分红润,听自己母妃这般说,便顺从地将丸子接了过来,放在嘴里咬碎了吃了。
待吃了那丸子之后,却又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齐瑞海望向睡着的十九皇子,沉『吟』了片刻,才道:“如今新帝已经登基,你又何必在这般防备着?”
婉太妃闻言,却连连摇了摇头,咬着牙道:“我就这么一个孩子,我定要保全了他,这宫中为了那个位置明争暗斗,我不希望我的安安莫名成了牺牲品。”
齐瑞海听婉太妃这么一说,便不再相劝。
过了许久,婉太妃才又抬起了眼来:“我听闻,皇后娘娘意欲拉拢你?”
齐瑞海轻轻颔首:“此前她确实有向我提过此事。”
婉太妃闻言,便连忙站了起来,望向齐瑞海,眼中闪过一道光芒:“你为何不答应了她?如今皇后势头不小,虽然外面满是各种流言蜚语,可是我瞧着却并未伤她分毫。想必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人,你若是一直不应,她只怕会觉着你是在与她为敌,那般一来,定是会处处为难处处留意你。”
齐瑞海眉头紧蹙着,半晌才道:“我都知晓,可是我听着她的意思,若是我应了她,她似是不希望我再呆在内侍监。若是不再呆在内侍监……”齐瑞海看了眼那锦帕上摊着的几颗黑『色』『药』丸,“这些东西只怕也没法子再弄得到了。”
婉太妃听齐瑞海这般说,眼中似是闪过了一道内疚的神『色』,沉『吟』了许久才道:“是我们母子俩拖累了你。”
齐瑞海闻言,连忙道:“我寻了你这么多年,便是为了补偿你这些年受的苦的,说这些做什么?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婉太妃点了点头,齐瑞海便出了寝殿,离开了淮秀宫。
云裳听得暗卫这般细细诉来,眼中却闪过了几分疑『惑』。婉太妃与齐瑞海究竟是什么关系?齐瑞海带来,婉太妃给十九皇子吃的东西,又是什么?
云裳站起身来,在殿中来来回回走了几步,却突然想了起来,此前她将齐瑞海叫到这未央宫中来蓄意拉拢之时,齐瑞海曾经说,他不愿意离开那内侍监是因为她的妹妹被卖进了宫中,他是为了寻妹而来。
且方才暗卫说,齐瑞海昨儿个曾经对婉太妃说,他寻了她许多年,便是为了补偿她受过的苦。
云裳脚步微微一顿,莫非,婉太妃便是齐瑞海的妹妹?
可是,婉太妃若是被卖进了宫中的宫女,又怎会成为夏寰宇的嫔妃的?
“浅酌,你给琴依传个话儿,让她去帮忙打探一下,那婉太妃,是什么身世背景,什么来头。”云裳抬起眼来同浅酌吩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