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床上的柳『吟』风突然猛烈地动了动,声音亦是有些大,恍惚中,倒像是带着几分惶恐。
屋中众人都似乎一下子便沉默了下来,沈半雪却瞧见那绝『色』女子在床边坐了下来,伸手握住了柳『吟』风的手,轻声应着:“我在呢,我来了。”
沈半雪一愣,目光落在那绝『色』女子身上,心中却有些诧异,她也曾经猜想过柳『吟』风口中那阿云究竟是谁,她以为,是柳先生喜欢的人,且柳先生那样孤独的模样,让她以为,那个阿云怕是遭到了什么不测,已经不在这个世上了,却不想……
沈半雪望向那女子头上挽着的『妇』人髻,指尖微微颤了颤,莫非,这位女子,是柳先生的妻子?
只是为何,她却不在柳先生身边呢?
那中年男子却已经开始施针了,针法极快,却落针极稳极准,即便只落了一针,沈半雪却已经知晓,这个中年男子的医术怕是极为高明的。
前前后后不过一盏茶的时间,男子便已经施针完毕,沈半雪瞧了瞧柳『吟』风的脸『色』,比先前已经红润了许多。
那绝『色』女子却已经开了口:“情况如何?”
那男子将针收了起来,走到一旁放着热水的凳子旁,洗了洗手,才轻声应道:“不是太好,不过也不是太坏,施针加吃『药』,约『摸』两个月左右能将寒毒彻底排出,只是我尚且缺一味『药』材,在鬼医谷中才有。”
那绝『色』女子轻轻颔首应道:“你将需要的『药』材写下来,我派人去鬼医谷中取。”
沈半雪又是一愣,听着两人的对话,那中年男子似乎同鬼医谷有这莫大的关系。医术高明,又是鬼医谷中的人,怕是身份不一般。
“秦叔,先生连日赶路,身子怕是有些疲累,你带先生先去休息一下。”那女子吩咐着,便站起了身来,手刚从柳『吟』风手中抽了出来,柳『吟』风便像是一下子慌了一般,手在空中胡『乱』抓着:“阿云,阿云。”
那女子便又连忙抓住了柳『吟』风的手,轻声安抚着:“我在呢在呢。”
安慰完又转过头去同那中年男子说话:“这段时日怕是得劳烦先生在这南浔镇上待些时候了,他若是不愿意回锦城,我亦别无他法。”
只是沈半雪却发现,那绝『色』女子刚转过头开始说话,柳『吟』风便猛地睁开了眼,目光定定地望着身前握着他的手的女子,眼中快速地闪过了许多种复杂地情绪。
那女子似是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便转过了头望向了身后,见柳『吟』风睁开了眼,亦是怔了怔,无比自然地收回了手,笑着对着柳『吟』风道:“你醒了?”
柳『吟』风似乎仍旧在发呆,看了看那女子,又看了看自己空了的手,半晌,才缓缓收回了手:“阿…阿云……你怎么来了?”
沈半雪第一次在那个平素瞧着无比骄傲淡然的男子身上,看到了叫做紧张的情绪,紧张得有些无所适从,连手都不知晓要往哪儿放了。
那个被叫做阿云的女子又笑了笑,眸光带着几分柔:“你不告而别也就罢了,我倒也可以不追究,我满以为你离开了锦城会自在许多,却不想你竟将自个儿的身子弄成这般模样,我若是还不来,怕是再也见不着你了。”
柳『吟』风急忙笑了笑:“怎么会呢?哪有那般严重,都是秦叔他们太过大惊小怪了。”
那个叫阿云的女子倒也不辩驳,只淡淡地看了柳『吟』风一眼:“我已经同轻言说好了,等你身子好了,我再回锦城。”
柳『吟』风一怔,手微微颤了颤,张了张嘴,却不知晓应当说什么。只抬眼看了看周围的人,秦叔连忙对着鬼医道:“小的带先生下去歇着去,商陆,你送送沈大夫,琥珀,你去烧点水去,常山,快要到午饭时间了,还不做饭去。”
屋中一下子便只剩下了两人。
柳『吟』风深吸了一口气,方道:“皇后娘娘……”
云裳笑了笑,打断了她的话,“出门在外,你还是叫我阿云吧。”
柳『吟』风一怔,却不知晓应当说些什么了。
云裳见状,便索『性』先开了口:“你离开锦城,有你母亲的原因,有夏侯靖的原因,也有我的缘故,我都知晓,你的心思我都知晓。有些东西我给不了你,可是,我也希望你能够明白,无论如何,我至始至终当你是我最好的知己好友,我最希望的,是你一切安好。你可不知,我收到秦叔的传信的时候,险些将后宫给掀了。”
柳『吟』风闻言,倒是觉着轻松了许多,最开始的惊讶和诧异都褪去了,勾起嘴角笑了起来:“你若是想掀了后宫,陛下怕也不会拦着,你便这样跑到这儿来了,陛下和小皇子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