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你在说何事?”张诚被吓了一跳,出言问道。
“别驾,”刘琦正要说,却又止住话头,向前后看了几眼。张诚会意,命护卫让开,待方圆十几步内只剩他们二人二马后问道:“到底是何事?”
“别驾,前几日攻打弓月城的,乃是葛逻禄人!”刘琦道。
“葛逻禄人?你有何凭据?”张诚已经预料到他说的是机密事,因此虽然惊讶但并未失态,追问道。
“若说凭据,只有一个。”刘琦说了那支敌军撤退前黑衣将领喊得几句话,然后道:“当时属下便觉那声音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但一时想不起来。可刚才听别驾说起葛逻禄,忽然想起那声音与一名葛逻禄将领一模一样!”
“确实一模一样?”张诚问道。
“确实一模一样。”刘琦语气坚定地说道:“属下敢以项上人头担保!那葛逻禄将领名叫博果尔;当夜听到来袭黑衣将领说话的将士很多,若别驾不信,尽可派人出使葛逻禄,听一听那个博果尔的声音。”
“就算一模一样,也未必就是同一人。天底下声音完全相同之人未必没有。”张诚又道。
“别驾说的是。”刘琦道,毕竟他自己也不敢保证就是同一人。
“但既然有了新凭据,就不能武断认定他们就是突骑施人。”张诚道:“我这就写书信派人送去都护府。”
他顿了顿又道:“你不知,都护府有一个在审问犯人上堪称神问的狱卒,凡是落到他手里的人犯,没有不老实交代的。我请托熟人暂时将他借来嗢鹿州,审问那两个俘虏。”
“都护府还有这样的人?”刘琦惊讶,心中也涌现出好奇:‘他到底是怎么做到让人犯都老实交代的?仅仅靠酷刑可不够吧;酷刑只能让人犯交代自己想让他交代的事情,而不能保证说实话。’
“确有这样一人,等他来了嗢鹿州你见到他就明白了。”张诚也看出了刘琦的疑惑,但他也解释不清,只能这样说道。
“幸好你示意我命护卫退开,不然这次就丢人了。”他又道:“早上我还在信誓旦旦说他们是突骑施人,若是,那必定受人耻笑。真是多谢。”
“属下为上官分忧,岂能当一个谢字。”刘琦赶忙说道。
张诚摇摇头,没再说话;但他在心里想着;‘他既然如此有眼力见,那要尽快提拔他。’
之后一路无话,他们赶回都督府城,又等了两日那个号称神断的狱卒抵达。然后经他半日的审问,那两个俘虏终于说了实话:他们确实是葛逻禄人,那日的领兵将领也是博果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