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点了?”靠在墙边的张浒从梦中醒来,听城外仍然一片寂静,大食人没有丝毫攻城的迹象,问身旁人道。
“已经申时初了。”那人道。
“都这个时候了,我记得大食人是午时正退走的吧,都过去一个半时辰了,不仅步军不再出动,就连投石车都没声音了。大食人在琢磨啥?”张浒很不解。
“大食人在等着更多投石车造好。”孟侑这时正好走到这儿,听到张浒的话,说道。
“等投石车造好?他们刚才投石车还不够多?”张浒先行过礼,又问道。
“不够,至少大食人认为不够。”
“那多少足够?”
“我如何能够知晓?我只知晓,如果他们再次发动进攻,必定比前次攻势猛烈许多。”
说完这句话,孟侑走开继续巡视去了。张浒看了看城墙长度,同旁人说道:
“还能如何猛烈?城墙只有这么长,也没法让更多的人一块攀登。难道同时攻打四面城墙?他们兵多,四面围攻确实更易攻破城池;但那和咱们就没干系了,就算真的被大食人在十二个时辰内打进来,只要不是丢在这一面,咱们也尽力了,不是咱们失职。”
“张老大说得对。”众人都附和道。
张浒和他们说了几句话,忽然一眼瞥见单独坐在一旁也不说话的丹夫。张浒起身来到他身旁说道:“怎么,不和大家闲聊。”
“我,我,”丹夫张嘴结舌,想说话但又说不出来。
“我明白。”张浒坐在他身旁,轻轻拍了拍他肩膀说道:“头一次上战场,心里承受不住十分正常,我当初也吓得要死,拿着刀愣愣的站着,差点儿让人砍死。”
“还有刘琦,你们是不知晓,四年前怛罗斯之战刘琦头一次打仗,在战场上表现的还还好,砍杀了好几个敌人自己一点儿伤都没受;但退下来后坐在地上,发病了似的不知道嘀咕啥嘀咕半天,饭也吃不下去,还是我硬给他塞进去的。”
“刘大兄也这样?”丹夫非常惊讶。在他看来,短时间内从士卒升为都尉,如同天神一般,即使头一次上战场也应当表现的好得不得了,却不想也这样。
“也那样。”张浒笑道:“你想象不到吧。但他确实那样。”
“所以,你不论表现的如何,都十分正常。你以后日子还长着呢,这次表现不好,下次就好了,用不着怪自己。”
“我明白了,多谢张叔。”丹夫明显情绪好了许多,笑着说道。
“咱们都是邻居,不用谢。”张浒笑道。
“那个,张叔,”丹夫又想同张浒说几句话,但他的话才起个头,天空中忽然传来尖啸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