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砍掉所有俘虏的脑袋!”侯梅德站在碎石上,望着几丈外倒在城墙废墟里的大食士兵,望着散落一地的豆子,望着战死士兵身上的箭矢,忽然转过头大声喊道。
“将军,您真的要这样做吗?”阿齐兹大着胆子说道:“可是在开始攻城之前您的吩咐是接受秦那斯坦人的投降,而不是将他们处死!”
“你!”侯梅德张嘴欲骂,但忽然想起萨利赫对自己的告诫,深吸了两口气后仔细想了想,说道:“你说得对,不应当将他们全部处死。但竟然有一部分秦那斯坦人拒绝投降,所以必须要震慑他们。我命令你,从俘虏中随机抽取五分之一的人处死。”
“是,将军。”这次阿齐兹没有再提出不同意见,而是转身对翻译说了几句话。那翻译随即用侯梅德听不懂的语言对俘虏说话。
俘虏起了骚动,阿齐兹立刻下令士兵举起手中的刀枪对准他们,又让人翻译了几句话。秦那斯坦人仍然十分惊恐,但没有再骚动,或者说不敢再骚动;阿齐兹的士兵拉出五分之一,挥舞弯刀砍掉了脑袋。
见到秦那斯坦人的脑袋落地,侯梅德心里好受了些,又转过头看向城内,同时对阿齐兹说道:“派兵追击敢于抵抗的秦那斯坦人!一定要将他们全部杀死!”
“属下已经派出五个百人队追击了!”阿齐兹道。
侯梅德点点头,又吩咐道:“马上派出军队入城,将城内所有人从屋子里翻出来,按个清点,我要知道这座城内到底有多少人,有多少户。”
“清点时要检查所有男人的右手,看有没有长期使用兵器形成的茧子。所有疑似士兵的人全部都要与投降的秦那斯坦士兵关在一起,视作俘虏,不能当成普通居民。”
“我刚才看了俘虏几眼,其中似乎有突厥人。突厥人要与秦那斯坦人区别对待,突厥普通居民房屋门前可以挂上特别标志,不允许士兵随意骚扰;突厥俘虏也可以吃的更好一些。”
“……”
侯梅德吩咐了好几件事,阿齐兹一一答应,待他说完后带领除看守俘虏之人外的所有士兵进入城池,开始执行命令。
……
……
一队大食人走进一条小巷,但迎面忽然有数十支箭矢射来,当头三人当即被射成刺猬,其余人一边大叫,一边也拉开弓以箭矢反击;还有人举起盾牌挡在前面,掩护步兵前行。
“咱们真应该也捡几面盾牌。”一名躲在墙角凹陷处的唐军将士叫道。
“现下说这有啥用?”另一人张弓搭箭,又射出一支箭矢,同时说道。
“提醒大家捡大食人的盾牌。”那人道。
“咱们哪儿有时机捡大食人的盾牌?”另一人见大食人逼近了,与同伴一起后退,又说道:“咱们这一路打一路撤,怎么捡的到。”
“哎呀你别说了,我想想还不成嘛!”那人道。
另一人正要再说话,张浒的声音忽然响起:“快撤,大食人从三条巷堵过来了,快从猪肉巷撤走。”
“是。”众人答应一声,一个一个互相掩护着从猪肉巷逃出包围。
待耳边听不到大食人的叫喊声后,他们靠在墙边大口喘气,缓过来后又互相说起话来。
“刚才咱们到底打死了几个大食人?”
“三次袭击,算上城头那次,得有一百多人了吧?”
“一百多人,这么多?那咱们可值了,总共三十多人,杀死三倍的敌人了。”
“哈哈,我亲手杀四个了,现在被大食人抓到处死也赚了。”
“……”大家热烈地闲聊着。
孟侑与张浒两个人靠在一起,没有参与士卒们的闲聊,而是说着其他事情。
“你说,大食人正在驱赶城内百姓?”孟侑问道。
“我先后瞧见不下七次,见到有大食人将汉人、突厥人从房子里拉出来,不从就拳打脚踢,然后拉向西面;而且是挨家挨户拉人。应当是在驱赶城内百姓。咱们这条巷子不就已经空了吗。”张浒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