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琦笑两声,继续说道:“我要吩咐全军,以后将他叫做赵欧德,这样一来,就不会再有人拿他来打趣你了。”
“多谢都护。”赵平赶忙说道。虽熟悉他的人还会来打趣,但至少不熟悉之人习惯了赵欧德这个名字,不会再这样做。
“谢甚,咱们是老熟人了,这又不是公事,何必总是谢来谢去的。嗢鹿州之战爆发前咱们二人闲聊,你还不是这般一本正经。”
“谁让你升为副都护了呢?”赵平观察许久,见刘琦真的仍像是对待老熟人一般对待他,也放松下来,笑着说道:“都护当面,我如何敢放肆。”
“甚都护不都护的,公事我是副都护,其他事情我就是刘琦。”刘琦笑着说了一句,和他闲聊起来。
闲聊过后,刘琦为使赵平不必再跑一趟,拿起桌上的账目看起来;反正他正思考的事情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个所以然。
“去年吃了这么多粮食?”刘琦看了一会儿,忽然指着账目上一个数字道。
“去岁因大半年都与大食国交战,不仅征召数万百姓为兵,还对其他百姓进行训练,一旦大食人打破嗢鹿州城、南下龟兹等四镇可以将他们编为辅兵。训练时都吃官府的粮食。
嗢鹿州因被大食人入侵,除被大食人掠去的,几乎整个都督府的百姓都被官府供养,粮食消耗自然多。请都护看详细账目。”赵平道。说起正事,他对刘琦也改回正式称呼。
“这消耗粮食也太多了。”刘琦看了详细账目,又简单估算一番,觉得相差不多,不由得说道:“照这样吃下去,今年不到年底库存粮食就得吃光。”
不仅是消耗的粮食多,因去年种植季打仗嗢鹿州无法种粮、龟兹等地在农忙时节还抽调百姓青壮训练也影响了农业生产,官府收上来的粮食大大减少,这样一进一出,安西库存粮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减少。
“你记下,传令龟兹等地,停止训练百姓青壮;尤其农户,不得在农忙时抽调农户服徭役。
嗢鹿州本地的农户要尽快恢复种植。再记下,不论田地归谁所有,今年在地上种下种子之人可拥有田地全部收成,地主不得以任何名义收取地租。”他又对书记官吩咐道。
书记官答应一声,快速写下后递给刘琦。刘琦塞到袖子里,过一会儿和李珙说话时提出。
“这个法子好。”赵平称赞道:“能使百姓愿意种地,而且不会因为纠纷使田地荒废。只是,恐怕会引得许多人反对。”
“只能事急从权了。”刘琦道。关键时刻,不能再顾及许多。而且这个做法在历朝历代都有先例,也不算多惊世骇俗。
“赵平,你说很多人反对,不会指你族人吧?我听说嗢鹿州城附近许多土地都归属于你赵家。”他又看着赵平说道。
“都护放心,我赵氏一族明事理,不会反对,绝不会反对。”赵平立刻说道。他家族的族长可聪明着呢,不会在这种时候与官府作对。
“没有你族人便好。若有人反对,甚至强行向种地之人收地租,官府必定会管,而且多半由你或户曹官员来管。若有赵氏族人,你不仅难堪,若冲撞了长辈更是违背孝道。”刘琦半是说笑,半是告诫地说道。
“都护放心,一定不会有。”赵平再次出言保证,而且心里想着:‘回去后一定要与族长说:告诫所有族人,绝不能反对此命令。’
“我瞧着这份账目没甚疏漏,可以销账。”刘琦看完账目,在上面批答几个字,又盖上自己的副都护印,递还给赵平。
“是。”赵平答应一声,转身要走。
但又被刘琦叫住。“赵平,过些日子,就是我成婚之日,我愿你以友人身份前来。”
“我必定前来,以友人身份。”赵平愣了一下,神色激动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