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数万葛逻禄人就在北面双河都督府一个山谷中。见到我军去往双河,葛逻禄人会怎么想?是否会担心我军要行假途灭虢之计?若逼得葛逻禄人再投靠大食人,或远遁再不敢参与两军交战,岂不是有损我方战力?
所以这个策略绝不能行。”李珙最后总结。
“若此策略都护觉得不行,属下还有一策。”刘琦对于那个策略被否决也不惊讶,只是又抛出另一个。
“竭力与大食军争夺北面丘陵,控制几个从西面离开丘陵的山口,大军越过丘陵来到西面。”
“这也太笼统了。”李珙皱眉。
“只能这样笼统。”刘琦解释:“属下尚不完全了解丘陵中道路走向,也不知大食兵安排部署,更不知若遇攻打会如何反应,如此三不知根本无法指定详尽策略。”
“你说的也是。”李珙点点头,又道:“既然如此,待后军抵达后咱们二人与赵都尉、王都尉商量一番,之后由你指挥与大食军争夺丘陵。”
“都护,此战都护是统帅。”刘琦道。
“我虽是统帅,但却不指挥。”李珙自嘲地说了一句:“若真的让我来指挥,恐怕两军得在此处对峙到地老天荒。”
“都护只是过去从未指挥过。属下也是七年前才来到安西为兵,六年前经历交战,五年前才成为将领。都护天生奇才,经历几战就能成为名将。”刘琦立刻说道。
“你别说这样的话了。”此时只有他与刘琦二人,李珙也不往自己脸上贴金。“我若论指挥,算不上十分厉害,恐怕不能像你一样短短几年成为一员大将。
何况因为我的身份,不能像你们一样领兵冲杀在前,无法真切知晓战场是甚样子,更难成为一员大将了。”这几日亲自指挥与观察刘琦指挥的经历,终于让他确定自己恐怕没有太高的指挥天赋。
这话刘琦不敢接,只能笑笑。除开国时这段特殊的时候,大唐还没有皇子或亲王领兵与敌军冲杀在最前线的,他与安西任何一人也都不敢劝李珙冒战死的风险上战场。
“你也不必这幅表情。”李珙又笑道:“我虽难以历练成为大将名将,但就算成不了大将名将又如何?难道就不是安西大都护了?难道就指使不动你们这些将领、军队也不听从命令了?
当初汉高帝与项羽交战几乎屡战屡败,而韩信、曹参等却屡战屡胜,他们二人也没有不听从汉高帝军令。”
但他虽这样说,心里其实并不很高兴。谁不想亲自带领大军南征北战击败一个个敌人?但现在安西的实力不足以让他像刘邦那样浪掉几十万大军还能赢得最终胜利,他只能将指挥权交给能指挥的人。
“属下绝不敢违背都护任何军令。属下也坚信安西任何一名将领、一位士卒都会听从都护命令。”刘琦立刻起身,用郑重的礼节表态。
“你不必这样说,我岂会信不过你。我只是用这番话证明就算我指挥打仗不行,也没甚影响。至于与大食人交战,正如当初汉高帝与项羽交战一般,只要有你们这些如同韩,曹参、周勃、王陵、雍齿等人的将领就能获胜,也不必我亲自指挥。”李珙说到一半忽然想起韩信后来的结局,连忙改口。
“都护放心,属下等人必定击破大食军。”刘琦再次表态。
“好了好了,赶忙坐下,不必这样正式。只有咱们二人的私下场合而已。”李珙又对他招手说道。
“是。”刘琦答应一声,又行了一礼才重新坐下。
“若后日还要派兵进入丘陵,咱们何时返回北岸大营?”李珙又问起这个问题。
“后日伴晚或大后日清早皆可。”
“那就选在大后日清早吧。”李珙下了决定:“到达北岸时后军差不多也已赶到,正好为王都尉接风洗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