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李珙指着自己鼻子。
“只有殿下。”刘琦表情严肃地说道:“殿下出身贵重,从小就耳融目染,论这种军国大事,安西无人能比。”
“哈哈!”李珙忍不住笑出来。他不知刘琦到底在拍马屁还是真的这样认为,但他听到后很舒服。
“此外,属下劝阻殿下不要召集所有高品武将一起商议,还有另一个缘故。”
刘琦又道:“当初殿下召集众将领商议是否出兵呼罗珊就有许多人反对,若出兵目的又改为将大食国赶走,恐怕当时赞同出兵的将领也会有人变了想法。争论起来,甚至可能影响到屠戮大食人。
若殿下确实打算召集众人商议,也要在出兵后,而非出兵前。”
“你说的是。”李珙恍然大悟:“我几乎误了事。
你们,今日我与刘中尉说的任何一个字都不能向旁人透露;若被旁人听到风声,不论是谁泄露的,我一定重重处置你们所有人!”他又对帐中的侍卫叫道。
“属下绝不敢透露殿下的话!”几人都连忙跪下。
“你们先退下吧。一时也用不到你们。”李珙对自己的侍卫还算信任,认为他们不会故意透露;但无意中透露可不好说。李珙仍觉得不放心,又吩咐道。
“是。”几人再次答应,起身离开帐篷。
“殿下,其实不必如此。属下能想到的都已经说了出来。”待他们退下后,刘琦说道。
“这都是小事。”李珙不在意地说一句,回到正题:“你说只有曾在大唐都城考虑过东北、西南、西北等方方面面关系的人才能考虑清楚。既然如此,我派人从中原接来几位抚夷能臣来安西可好?
因为安禄山造反,这些抚夷能臣暂时也无用武之地,多半在故乡闲居,即使仍在朝堂中也只是吃闲饭。我打算将他们接来帮我考虑此事。”
“殿下这个法子很好。只是,安西偏远,抚夷能臣未必愿意来吧?而且也不能强迫。”刘琦提出疑问。
“那么多抚夷能臣,总有一两个愿意来的。”
“若有抚夷能臣愿意来安西辅佐殿下,属下自然是高兴的。”刘琦笑着说道。
“过一会儿我写一份名单,再派人返回中原按照名单找人。现下才是七月,至少一个月后出兵,再加上在呼罗珊交战时间,若抚夷能臣在关陇之地,来得及赶回。”李珙半是对刘琦,半是自言自语地说道。
“你是否还有其他建议?”说完这番话,他又问道。
“殿下,属下认为,应当派使者将王妃、两位王子与几位郡主从中原接来。”刘琦却说起这件事。
“你说的是,确实应当把他们接来。”李珙愣了一下,点头答应。
他在安西这三年也纳了几个小妾,可因为常年打仗与小妾聚少离多,一个孩子都没生出来。既然已经正式成为安西国主,岂能没有正妃与世子?必须把人接来。
“举行大典前我还想着把他们接来,可大典后却忘了。”他又自嘲地一笑。
这话刘琦没接。李珙也知道刘琦不会接,自己感慨一句就罢了,只是又好奇地问道:“你为何会忽然说起这件事?”
“因为关于是否要将大食国赶走,属下实在无话可说;又正好因为殿下说派人回中原想起此事,所以说出。”刘琦露出无奈的表情。
“哈哈。”李珙再次笑出声。
“既然你此时没甚其他建议了,回去吧。但在处置其他事情的间隙也要琢磨此事,或许还会有所得。
出去时记得小心些,不要被将士瞧见。若将士们没瞧见你进来却瞧见出去,或许认为你从清早就在大帐中,对你在军中的名声不利。”笑过后,李珙终于不再与刘琦继续商量,又嘱咐他几句话。
“是。”刘琦答应一声,就要离开。
李珙点点头,也要站起来,去后帐休息一会儿。可这时他忽然想起适才刘琦说的两句话,又道:“慢!”
“殿下何事?”刘琦刚刚转过身,闻言只能又转回来。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这两句诗是你适才说的吧?”
“确实是属下说的,有甚不妥么?”
“不妥?大大的不妥。你做出一首必定脍炙人口的诗,却不告诉旁人,是何居心?”李珙半开玩笑地说道。
听到李珙这番话,刘琦终于反应过来问题在哪儿了:这首诗不是古诗,这时还不存在!
‘我怎么忘了这是那位伟人做的诗了呢!’他顿时在心中懊悔地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