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笑着说了几句,李珙的目光在城外即将攻城的将士中逡巡。
最靠近城墙的是五个团,分别为两个昭武九姓团、三个波斯团。这五团一旦接到命令就会攻城。之后是十几个预备替换和接应的团;再之后是完全负责支援的投石车团。投石车团几乎都是镇兵掌控。
李珙忽然指着波斯团中一人说道:“呼罗珊团可派人去瞧了,我听说现在的主帅,叫做马格苏德的,为了儿子能当上呼罗珊国君对你下达的命令几乎有求必应。他不会对麾下的团压榨太过吧。”
“丰哥不必担心这点。”刘琦立刻说道:“马格苏德虽是主帅,可过去从来没有领过兵,军中原来库思老的副手阿塔依与五个校尉都不服他,虽不敢违背他代传的命令,可经常打折执行。
我现下担心的是,这五个团偷奸耍滑,影响大军攻城时间。”
“竟然如此奸猾!”李珙叫道:“看来库思老带出来的将领都与他一样,奸猾之极!
他原来的副手,叫做阿塔依的,是阳奉阴违为首的人吧。”
“这个,根据大义教官的回报,似乎与阿塔依没多大干系,甚至阿塔依被几个校尉骂是叛徒。可我觉得他们只不过是唱红脸与唱白脸而已。”
“那就想方设法除掉他!除掉了他,五个校尉互不统属,翻不起大浪来。”李珙丝毫不犹豫地说道:
“大食军一定竭尽全力防守库法城,此战将士死伤不会少,他只要带兵上阵,战死十分正常。”
“丰哥,阿塔依是别将,一般情形下别将不会亲自领兵上阵……”
“我也没说立刻除掉他。”李珙却忽然笑着说道:“你以为我忘了这点?我可不会忘。
我适才说了,大食军一定全力守城。即使与拂菻军同时攻城,我军损失也必定不小。
呼罗珊军只有五个团,只要驱使他们上阵,打成两三个团十分正常,甚至这两三个团的编制也不全。到那时,阿塔依也差不多等于一个校尉,领兵上阵也理所当然了。到那时再除掉他。”
“丰哥,反复驱使呼罗珊军上阵,是不是不大妥当?”
“刘琦,你的想法还是被限制住了。”李珙忽然严肃地对他说道:
“咱们顺风仗打太久了,你虽然嘴上也说此战必定十分艰难,可内心深处多半还以为这一战经过一次或几次激烈交战,我军就能夺取城池。
这一次或几次的激烈交战,虽然死伤不会少,可只有一次或几次而已,对大军来说总的死伤不多。
你也不必辩驳,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若你内心深处是这样想的,那么一定要摒弃这种想法!
这一战,应当是类似喔鹿州之战的一战。不仅每一次交手死伤都不少,而且会反复持续较长时日。
自然,不会如同喔鹿州之战那样长,不仅此时的大食军坚持不下来,我军也不能与当时相比了。可也切不能认为会与谷口之战一般。
回归呼罗珊军。在交战过程中,自然也会有许多人战死,死伤比例甚至可能不低于喔鹿州之战。这种情形下,呼罗珊军折损一半也十分平常,阿塔依上阵也就是理所当然的了。”李珙最后说道。
“丰哥说的是,是我孟浪了。”听完他的话,刘琦认真行礼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