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成站在酒楼跟前,看着满楼食客,盘盘珍馐,口水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他今年刚满十四岁,还是个半大小子,一家三口流亡数月,现在只剩下他和十二岁的妹妹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靠在巷口虚弱无力的妹妹,他给自己鼓足了勇气,迈步向前。
一位眼尖的小厮立刻看到这个蓬头垢面的小子,赶紧上前拦截。
“干什么呢,有钱吃饭吗?”
薛成立刻停下来,恭恭敬敬揖首道:“我虽年幼,可是能识文断字,什么活都能干,收下我吧,只要管饭,不给钱也行。”
小厮怪叫一声道:“瞧不起谁呢,谁不认识几个字。这里不欢迎你这样的,赶紧滚蛋。”
这段时间流民太多,酒楼的食客大多都不喜流民靠近。
坏了吃饭心情不说,还嫌这些人身上脏,没准带着病。
薛成最后眼巴巴看了看酒楼里面的美味佳肴,转身默默离去。
脏兮兮的少女薛琳感应到有人靠近,缓缓睁开眼睛,当看清是自己哥哥到来后她的眼中充满希冀。
“哥,怎么样?”
“我们去下一家吧。”薛成艰难地开口道。
很快,两人来到一家粮铺附近,附近忙碌的都是搬运粮食的工人,薛成再次上前,请求粮铺老板能给自己一个机会。
“就你?这小身板能干苦力?”
“没问题的,我能行的,我力气很大的!”
“别吹牛了,毛都没长齐的臭小子,走远点。”
“我真的很厉害的!”薛成攥紧了拳头,咯吱作响,“好多大人打架都打不过我!我能行的!”
粮铺掌柜呸了一口:“打架厉害去打黑狼帮啊,在这耍什么威风。再妨碍我做生意就不客气了!”
薛成气得小脸火红,几次想冲上前狠狠给对方两拳,可是想到母亲死前的教诲,他又偃旗息鼓了。
回到墙角,背起昏睡不醒的妹妹准备再去下一个地方碰碰运气。
“余家又要施粥了,快点去啊!”
不知谁喊了一句,惊起无数流民。
事实上早就有数不清的流民在平日施粥的地点等待了。
薛成初来乍到,摸不清地点,等他背着妹妹排上队伍的时候已经落到最后了,等到他来到粥棚之时,今日的施粥已经结束了。
“不好意思,锅里已经空了。你们明日再来吧。”蓝衣少女余晴道。
“求求你们赏口饭吧,我可以不吃,但我妹妹她快扛不住了。”薛成低声哀求道。
余晴往他身后看了一眼,果然有位昏迷的少女。
“抱歉,真的没了。余家能力有限,每日只能施粥五百碗,你明日来早些吧。”
“求你了,求求你了……”
薛成不住哀求,但余家人却不为所动,几名大汉将他往后一拉。
“二小姐已经说了,今日份额没了,不要再闹了,我们要走了。”
薛成满目颓然,甚至不记得自己怎么来到无人的角落。
他放下妹妹,抚着她滚烫的额头急的手足无措。
这时不知从哪里走来一位流民,看到薛成状况,变戏法似得从背后拿出一块馒头。
混合面蒸出来的馒头,黑不溜秋的,看着就很没食欲,但薛成却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喉结。
“想吃吗?”那人摇摇手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