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延还想说什么，黎陵拉了他一下，道：“小牙知道分寸的。”

白牙知道他们是在担心自己，笑了笑，道：“你们不用担心的，今天我不是问了小胡子几个问题吗？他没有说谎。不管是因为什么缘故，他们是真心想让我当这个大谷主的。他们或许别有目的，但我也有我的打算。”

也不知为什么，分明是段平常的话，少年们听着却有些心酸。秦延伸手，抱了抱她，道：“有需要帮忙的就跟我们讲。”

其他人也都过来拥抱她，倒是白牙，有些莫名其妙——她说了什么？

摇光揉了揉她的脑袋，道：“小牙终于有了自己想做的事，我们很高兴。”

自相遇以来，白牙看上去一直都很开心，也很努力，认真的学习、练功。她的天赋很好，巫术强大，以至于做什么事看上去都很轻松，但实际上，他们都知道，她一直都在拼命。

只是，她那么拼命，是为了什么呢？

她坚持过什么事，算起来顶多也只有两件。一件是大虫子的玉佩，但她更像是在找乐子，在知道玉佩的价值之后便放弃了；另一件是小白，可在小白不乐意跟她签订契约的时候，她也没见多遗憾。

她做了那么多事，几乎没有一件是为了自己。她那么努力，但每次一个人发呆的时候，看上去总像是不在这个世界。她那么拼命，却好像对什么都满不在乎，即便是自己的生命。

圣灵少年们一直都很担心她，担心她在他们面前装作很快乐。如今，他们听说她有自己的目的，尽管那个目的不好告诉他们，他们也很高兴。

紫笛凑趣道：“百花谷的大谷主呢，日后百花谷的规模壮大了，说不定能跟众兽山的妖王一较高下呢。”

白牙呵呵的笑，觉得他们对自己有些误解——她分明一直都有想做的事……只是，若是他们知道，她一心想着的，是如何离开这个世界，会怎么想呢？

***

中峰的路不好走。

这里没有步道，一切都是原生态，根本就没有路。

想想也是，山顶是天神的行宫。天神进进出出的大概都是用飞的，也不需要路。

紫笛说：“圣山上也没有路。”

白牙问道：“圣灵学院就在圣山脚下吧，你们见过大巫师吗？”

紫笛道：“圣山脚下的是圣殿，圣灵学院在圣城里，跟圣山之间隔了十几公里呢。大巫师每年神诞日都会下山，圣域的人都见过他。不过，也可以说都没见过。”

白牙不解，“怎么说？”

紫笛道：“我们看不清大巫师的脸。”

秦延帮着解释，“应该是一种巫术。我们看向大巫师的时候，总感觉眼前隔了一层烟雾，越是想努力看清，便越是看不清。”

几人正说着话，走在最前面的白牙突然停了下来——山地陡峭，枝叶遮蔽了月光，丛林里光线暗淡，后面的人撞到一起，差点直接摔下去。

白牙仰头看头顶的树梢，道：“好像被发现了。”

一只鸟从树上飞了下来，化作一个红衣黑发的男子，看上去也就二十来岁，不过实际上至少有八千岁了。他站在了白牙跟前，很是恭敬了行了礼，问道：“大谷主，这么晚了，您这是要去哪里呢？”

白牙笑嘻嘻道：“原来是殇羽啊，我想去天神的行宫看看，要不要一起啊。”

殇羽是落雁谷的谷主，也是之窃的直属老大。白牙见到他就知道事情露馅儿了，“殇羽，之窃呢？没一起来吗？”

殇羽笑了，“之窃若是来了，谁帮你骗过那群小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