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那个所谓的地下实验,对水系巫师而言,并不是一种进步,而是一种倒退。
秋冬生很强,也很悲哀。她就像是一株被移植到雪山之巅的格桑花,不得不开出雪莲花的形状,每一次的绽放,都能听到死亡的声音。
擂台上,秋冬生没有回答厌离的话,转身离开。她没有回自己学院的位置,而是直接走出了赛场。
厌离从擂台上跳下来,落地的时候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的腿受了点儿伤,引来周围一阵善意的嘲笑。他走到银皎身边,伸手抱了抱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挑眉,咧嘴一笑,“小银,看我对别的女孩好就哭了?哈哈,原来你这么在意本少爷啊。”
啧,刚刚还是深情暖男,一秒钟破功。
银皎抬手敲他,厌离躲开了,还做了个鬼脸,“嘿嘿,你打不着。”
银皎追,厌离躲到自家组长身后,绕着长佑转圈,“小银,别追了!我的腿还伤着呢,胳膊还在流血……组长,你帮我治治!”
银皎一边追一边喊道:“组长不许动!你小子活该!让你嘴欠。明天擂台上我看你还能往哪儿躲,本姑娘定要打得你血流成河!”
长佑被两人围着,仰头望天,一脸的生无可恋……
第二天的比赛顺利结束了,少年们回家,吃大餐……
***
庭阳城的一间客栈,客房里,桌上的烛火摇曳,火光照在一张黑面具上,冷冰冰的没有温度。
房间的门打开了,一阵风吹进来,烛火明灭不定,一个白衣女孩提着茶壶走了进来,关门,走到桌子旁,取了茶杯,倒茶,送到黑面具的巫师手边,然后,沉默着站到一旁。
黑面具的巫师手指摸了摸茶杯,却没有端起来,道:“我最后问你一次,钟青,你是不是想杀了他?”
在黑面具的对面,房间里还有一个人,正是那位在擂台上使出幽莲闪电的钟青同学。黑面具的巫师就是在城防军主帅手下保护他的巫阳,而那位白衣女孩,就是秋冬生。
此刻,钟青正跪在阴影里,低着头,看不清面容。
巫阳的问题问了三次,都是相同的语调,没有逼问,甚至没有责备的意思。
钟青仍旧沉默,身体却忍不住开始轻轻颤抖……
巫阳没有得到回答,起身,从他身边走过……在他的衣摆拂过他的额头之时,钟青感觉心脏在那一瞬间几乎停止了……最后一刻,在听到开门声的时候,钟青终于忍不住回头,喊道:“巫阳大人,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求您,别放弃我……”
说到最后,素来坚韧的男孩终于哭了出来,泣不成声,像个真正的孩子。
巫阳却没有因此而停留,脚步没有一丝丝的迟疑,出了房间……门口,一个白袍巫师朝他行礼,目送他离开之后,转身进了房间,叹了口气。
钟青伸手拉住他的衣角,仰头,泪流满面,“老师,我知道错了,您帮帮我好不好……帮我求巫阳大人……我知道错了……你让我做什么都可以,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