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笑笑，保持沉默。

白牙却把这当做了默认，道：“杜先生真是深不可测。”

听冰沼说，杜先生原本是百草谷的谷主，不知道是不是已然成圣。

她可真是幸运，居然这般轻易的就获得了百花谷那群妖兽高手的诚心以待。

……

不管怎么说，妖兽的问题解决了，道路建设工程也该开始了。

白牙按照后世混凝土道路的标准画了简易的施工图纸，交给了观文，让他自个儿去琢磨。

观文对混凝土的热情还未退去，那边印刷厂刚完工，就来到道路工地继续给白牙当技术指导加监工，之前建印刷厂的工人也一起带到了道路建设的队伍当中。

白牙觉得，这家伙完全可以带人成立一个城建施工单位。不过，观文比较喜欢自己科学家的身份，想来是不肯干的。

其实，白牙还是很佩服他的。

当初她进入蜃楼之时，情况紧急，她只留下了水泥的基本锻造方法，还不全。观文他们几个，不仅把水泥研究出来了，还弄清楚了水泥的特性。如今，观文对水泥，对混凝土的了解，可比她还要深刻。

印刷厂的工人不够用。海神祭期间，商浮城多商客。杜门镖局的待遇很优厚，工作时间短，工资高，包吃住，每个月会有医师检查身体，还能念书识字……比许多朝廷官员的待遇都好，别说普通百姓了，不少贵族子弟都想进。

大胡子也趁机送了一百妖兽过来帮忙，因为这次新收了一群妖兽，来的人当中还有情报局的人，所有的妖兽都会进行登记，暂时安排在商浮城分局里，算是冰沼的手下。

总之呢，技术方面有观文在，管理方面有冰沼在，在白牙的想象中，接下来就没她只要在家混吃混喝就行了。

不过呢，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她在工地转了一圈之后，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这个世界没有推土机，没有压路机，要做混凝土路面是很容易，但路基却不大容易。

原本这世界铺路都是只是石子路或者木板路，对路基的要求不高。这世界只要有巫师在，都会用空间灵器运输，除了行军之外，其他情况下道路的承载力也不需要太大。

但白牙要做的路不一样，一来混凝土路对路基还是有要求的，不压实的话，很容易开裂；二来，她修路是给普通人走的，没法用空间灵器，承载力就有要求了。

白牙找了观文，道：“你是土系巫师吧，休整地貌的工作你来做，工人们做起来太慢了。”

观文一脸懵，“怎么做？”

白牙诧异，“不会？”

确认之后，她扶了扶额，道：“我教你。”

他们修的路大多数原本都是有路基的，不过，很多都需要扩宽，有些地方还会有山地、树林，很是麻烦。

白牙走到一座山丘前，蹲下来，双手按在地上，道：“对土系巫师而言，大地就像是河流，土壤就像是水，都是可流动的。”

观文感觉到一股灵力逸出，随即，那山丘突然下降，无声无息的，仿若流沙一般，不过几息之间，就变成了平地。

白牙道：“形成平地之后，让工人们整一整，然后就是压实了。原理是一样的，不过，只是这次要把土壤往下压实。你应该已经知道，土壤之间都是有空隙的。用苍云堕自然也是能够做到这点的，但比较耗费灵力，不如直接……”

她话还未说完，转头看向观文的时候，却发现他正一脸呆滞，瞳孔都快缩成两个黑点了，一张嘴张大得能塞进一个拳头。

她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喂！”

观文回过神来，却仍旧瞪着她，喉头滚动半晌，终于说出话来，“这……怎么可能？”

移山填海……不是神明才能做到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