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灰袍人拍了拍脑门，“这下糟了。阿果，怎么能带着小孩子偷听大人讲话？还不快拦住他！”

又朝天空喊道：“嘉羽家的那小孩！这里有结界的，别乱跑……看，出不去吧？”

之窃从天空掉落，被地下的树枝编成的网接住了，青色的翅膀无力的垂落，眼角滑落一滴泪水，也不知是疼的，还是疼的——

大谷主，他们都在骗你，都在骗你。之窃错了，之窃该跟你一起走的……

灰袍人站在树下，仰头，叹了口气，道：“嘉羽家的，你要真想去云中城，我带你去便是。”

——骗小孩的滋味，不大好受啊。

***

祷过山，山顶天刑台其实就是一座巨大的祭台，在靠近深渊的边缘是一座枷锁。枷锁是用能够承受巫神级的攻击，祭台上有能够封印巫神的阵法。

头顶，黑色的瞿如发出凄切的鸣叫，似乎随时都准备冲下来。脚下，深不见底的深渊，一双双黝黑的眼睛注视着，间或响起的兽吼声让这山都颤了三颤。

白牙仰头看着那比苍鹰更加庞大的黑色大鸟，道：“它们没法离开这里吗？”

阿念道：“瞿如和虎蛟，它们才是这祷过山真正的囚徒。”

白牙问道：“这里囚禁过的巫师并不多，它们是吃什么长大的？”

“什么也没有。它们一直都这么大，数量也一直都这么多，饿不死，也逃不掉。”

阿念很是无奈，“你管得是不是有些多？先想想乌青是如何逃脱的，又能逃去哪里。”

白牙在祭台上走了两圈，道：“山神告诉我说，瞿如和虎蛟原本是羽族的看门人。这座祭台与羽族的云中城有所联系，羽族中人利用祭台，将罪犯送往无终之界。”

阿念问道：“无终之界？无终石的产地吗？”

白牙点头，“地下城的无终石，便是来源于此。无终之界，才是他们真正的流放之地。”

阿念目瞪口呆，“所以，地下城与羽族有合作？”

说完，又摇头，“不对啊。若是如此，他们为何还要发布寻找乌青的任务？”

白牙伸手指了指头顶的天空，又指了指脚下的深渊，“地下城与羽族有何协议我是不知道，不过，他们这次轻敌了。乌青迷惑了狱卒，传送之地出了错。”

阿念道：“所以，乌青现在在另一个小世界，我们要怎么找他？”

白牙道：“我觉得，他是去了羽族。”

阿念想了想，点头，“有道理。那我们要怎么去？你用幻术迷惑它们？让它们也给我们传个讯号？”

白牙斜了他一眼，“乌青用的不是幻术，是一种精神干扰的巫术。我们用另一种方法进去。”

她跺了跺脚，道：“有没有觉得，这阵法很像一个棋局？”

阿念仔细看了看，摸着下巴点头，“是有几分相似。”

白牙道：“在羽族的云中城，也有一座一模一样的祭台。只要我赢了那边对弈的人，他便会带我进去。”

阿念抬眼看她，“你还会下棋？”

白牙撇嘴，“这不是废话？会布陈之术的，有不会下棋的吗？”

阿念却有些担心，“若是输了呢？”

白牙道：“大概，会被当做罪犯，流放至无终之界吧。”

阿念咽了口口水，“你的棋艺怎么样？”

白牙扬眉，咧嘴一笑，“放心吧，除了我师父，我下棋还从未遇到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