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子啊,你来的正好,快去叫你孙二叔过来,让他赶紧杀猪。你看这都啥时候了,还没来!”吴大山接过了张良的点心篮子,就急忙催促着他去找屠户孙立,紧接着又去别地招呼别人去了。
几个小『毛』孩在八仙桌前窜来窜去的,吴大山故意一吼:“去去去,去别地玩去!”顿时吓得他们跑走了。
“秀兰,快去看看后厨的馍蒸好了没有……”
“良子,快来,给哥看看这领带咋打啊……”马超拄着拐杖探出头来,摇了摇手臂叫住了张良。
张良便拦住了一个小子,让他去催促孙二叔前来杀猪,自己则绕过了十几桌喜宴进里屋了。
马超换上了一身廉价的西装,料子有些陈旧,很明显是老一辈人穿过的。他有模有样的对着镜子嘻哈鞠躬行礼,先为结婚行礼来个排练。
张良看到马超脸上洋溢着的欢喜,也替他感到高兴。马超三十好几的人了,确实也该成个家娶个老婆了。
“良子,你快看这领带咋系嘛,我弄了半天也没系上。”马超拿出来一条红『色』的领带,衣领也被他弄得有些凌『乱』。
张良以前在高中的时候学过打领带,一手教着马超。“超哥,新媳『妇』呢,怎么没看到她人呢?”
马超告诉张良,新媳『妇』还在胖婶家看着,按照风俗,结婚之前男女双方是不能够见面的,至此马超也不知道新媳『妇』到底长啥样。马超让张良先去给他探探底,回来告诉自己新媳『妇』好不好看。
胖婶家与马超家隔了五间房子,距离不是很远。院子里收拾的很干净,一看就知道女主人见不得『乱』。胖婶的称呼还是来自于她的体型,圆嘟嘟的就跟个大肉球似的。
“哟,这不是高中生嘛!”胖婶与两个婶子嗑着瓜子,热情的跟张良打着招呼。
本来张良心情还是不错的,可是被胖婶后面的一句话着实气着了。
“高中生,俺听说郝建的闺女花钱上了大学嘞,你咋没去啊?”
其实张良还是能够听得出来的,胖婶的话里带着讽刺,冷嘲热讽自古以来便是嘴碎娘们的口活,生怕是见不得别人的好。其实说白了,只要是没有考上大学,无论你是高中生还是初中生,在她们的眼里就是个睁眼瞎的文盲,没有什么区别。再加上之前张良的五年之约弄得上水村无人不知,胖婶这是在故意寻事挑衅。
“马超哥让我替他先来看看新媳『妇』长啥样。”
“哟,这新郎官还挺着急的。良子啊,这马超都结婚了,你的这杯喜酒,婶子们啥时候才能喝上啊……”胖婶她们笑的合不拢嘴,快要笑岔气了。
张良也没有跟她们置气,直接朝里屋走去了。胖婶她们觉得从张良身上找不到乐子,继续嗑着瓜子闲聊天。
里屋就像是一个囚房,窗户都被手臂粗细的生铁条堵死了,就是防止新媳『妇』趁机逃跑或者大喊大叫。整个空间十分昏暗,只有老旧的桌子上放着两盏煤油灯闪着微弱的光。这里常年不见天日,连空气都是浑浊的。残破的泥墙上泛不起一丝的涟漪,一张大木床横摆在墙根,那里像是一副棺材坐落在偏僻的角落。还有那堆放在门旁臭烘烘的粪桶,令人窒息。
胖婶家经常做着这种交易勾当,替村里的人看着花钱买来的媳『妇』挣点喜钱。
昏暗『潮』湿、发霉臭气是这座囚房给张良留下的印象。一个穿着红布褂的女人蜷缩在床头,借着微弱的灯光能够看到一双惨白而冰冷的幽光。弯弯的柳眉,长长的睫『毛』微微地颤动着,白皙无瑕的皮肤透出淡淡红粉,薄薄的双唇如玫瑰花瓣娇嫩欲滴。她挺秀丽的,只不过现在少了一些血『色』。
“求求你救救我吧!我是被人贩子拐卖到这里来的,我还要去上大学……”那女孩扑通一下跪倒在地,抓着张良的衣襟苦苦的哀求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