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照老村长所说,要跟张良相亲的女孩名叫萧潇。她现在在县城里的南关建筑工地里打工,也挺不容易的。她母亲三月份就去世了,家里还有三个弟弟,老爸是个酒鬼,指望父亲赚钱养家是没有希望的。她父亲脾气很臭,喝醉了就喜欢鞭打人,萧潇没少在他的手里挨过揍。
这不,她父亲『逼』着她来县城打工,指望萧潇养活他们一大家子的人。
张良对于县城也不是很熟,这种大地方,没走几步就是一个红绿灯,一堆各种牌子的汽车来来往往的堵塞着。他觉得还是农村好,至少不用像这般拥挤堵塞,也没有隔几步就设立一个红绿灯的路况。不过周边的高楼大厦还是极为的令人憧憬向往,每个人都有一个买上这种高楼房子的梦想。
农村大山里是一个样子,乡镇上又是一个样子,县城里更是一番新天地。
中间问了很多的路人,不过他们给张良最多的还是白眼。看着张良的穿着打扮就是一个农民土包子,有的甚至连搭理都不想搭理。最后还是在一位清扫马路的老大爷的指引下,找到了南关建筑工地。
这家建筑工人们负责建新房和职工家属楼;厂房主体已经完成,现在正盖家属楼。
现在是午饭时间,大部分的工人们都去吃饭了,还有一些极个别的工人们还在拼死拼活的做着今上午没完成的工作。门卫两条腿搭在桌子上,整个人斜躺着呼呼大睡,照这情况来看,即便有小偷进来偷搬工料也没人知道。
张良找了地停下了摩托车,便进工地了。
其实现在张良与建筑工人们没什么区别,穿着打扮都差不多,唯一的区别就是少个安全帽而已。
这些工人们也挺不容易的,大部分也都是农村出来打工谋生的,当然其中也混杂着一些没有出路的城里人。一年到头没日没夜的工作,即便是逢年过节也少有人回家探望。对于他们来说,或许最开心的事情就是将工资寄回家。
几十个人都挤在一个残破的大房间里,没床也没有炕,但地上铺一些烂木板,可以抵挡『潮』湿。到了冬天天气冷的时候,睡觉挤一点还暖和。上面几个公家单位的垃圾都往这旁边倾倒,半个窗户都已经被埋住,光线十分暗淡。但谁还计较这呢?只要有活干,能赚钱,又有个安身处,这就蛮好!
之前中秋节的时候,到了傍晚,县城爆竹连天,灯火辉煌,人们再一次沉浸在节日的气氛中。一些佛山上,彩灯珠串般勾勒出九级高塔的轮廓,十分壮丽。一些地方举办传统的庙会和灯会,那里很早就响起了激越的锣鼓声,撩拨得全城的人坐立不安。本来,所有的工人们都约好,晚上收工后吃完饭,一块相跟着去看灯会。可是包工头不答应,直说那晚得加班,谁都不能离开。不过好处是相当于多加了半天的工钱,工人们这才又集体加班了一宿。而包工头则是回家跟家人吃团圆饭去了。
食堂就在工地的一楼,空间大的很,不过光线很暗,唯有生着柴禾才能有点亮光。几十名工人们灰头土脸的,也顾不上洗手洗脸就去吃饭了。
今天的午饭照常,一洗脸盆子的醋溜土豆丝和一洗脸盆子的辣疙瘩咸菜。工人们排队领碗筷,每个人两个窝窝头,还是昨天剩下的又热了热。
整个这地就三张破旧的桌子,其中一张还是只有三个腿的。早来的已经占位了,端着饭碗咬着窝窝头站着吃。其他人就只能寻个角落半蹲着吃了,有的干脆盘坐在地上,反正裤子已经分不清是黑还是啥『色』了。
筷子似雨点般落在放土豆丝的盆子里,辣疙瘩咸菜也被一抢而空,似乎也不感觉很咸。
张良来到了食堂,在人群里『摸』索着,这些人都是大老爷们,也没见着工地里有什么女孩。
或许是吃饭的时候太过无聊了,工人们就开始闲聊了。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汉子先开口了,大家就都竖起耳朵跟着听着。现在,说故事的人正说得起劲,听故事的人听得如痴似醉。一支蜡烛就在那群人中间的砖块上栽着,人们轮流把旱烟锅伸过去点烟。
灯火一明一灭,照出一张张入『迷』忘情的面孔。只见说话的人手在自己粗壮的黑腿上拍了一巴掌,叫道:“啊呀,我的天!从农村到县城,哪个女人能比上那巧珍俊?哼哼,咱们那山乡里自古养的是好女人!我跟你们说,那巧珍头发黑格油油,脸白格生生,眼花格弯弯,身材苗格条条,走起路来,就象那水漂莲花,风摆杨柳!”
张良听着听着,也渐渐的感兴趣了,就走过去坐在旁边,好奇的听着。
“咝……”所有的工人汉子都像牙疼似地倒吸了一口凉气。张良忍不住笑了,也不由把耳朵竖起来。
“嗬呀,你们还没见她那双手哩!嫩得呀,绵得呀,就象那凉粉一般……”
有人『插』嘴问道:“你捏过没?”
“唉,怎能轮上我捏?我家里穷得叮当响,一个老妈妈守着我这个老光棍,吃了上顿没下顿,那些年嘛……可是,我把巧珍爱得呀,说都没法说!我心里划算,叫我和巧珍睡上一觉,第二天起来就死了也不后悔。可是,你把人家爱死也球不顶……人家就要结婚了!女婿就寻到我们本村,是学校的教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