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恶臭。
这段时间,林秋风写了两个小短篇,总算没被退稿了,被登在了当地报纸上。
他写了一个歌女从良,结果被男人骗光了钱,最后又不得不回到风月场所继续唱歌的故事。
他还写了个女孩被『逼』成为舞女的故事,晚上跳舞,白天做家务,生活的十分辛苦。可即便是这样,她也得不到尊重,整天不是嘲讽就是辱骂的。
为了养活家里,她一直没嫁人,直到年老『色』衰的时候,却被家人赶了出来,说她是家庭的耻辱,如果留着她在家,弟弟妹妹都找不到好人家。
这两个短篇故事,谈不上很好,但也不算很差,因为写歌女舞女的作家太少了,有名的作家写了歌女舞女,就会被认为私生活不检点,有辱斯文,你不进风月场所,怎么能把这些女人写得这么鲜活这么真实呢。
文学没有高雅低俗之分,对社会进步有益的就是好文学。
散文啊诗歌啊什么的很多人欣赏不来,倒是这样的文章看着很有感觉。
他的文采其实不错,可惜他的文章,往往只有文采,没有内容,给人是感觉就是华丽词藻堆砌出来的垃圾文章。
他从不去真正接触那些贫困的被压迫的人们,他从未真正思考过这个国家的未来,他从未想过如何改变这个国家改变这个世界,他总是对身边的一些事情视而不见,这样的人又怎么能写出好文章?
一个肚子里没货的人,自然不可能出口成章。
这些个故事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不过旁观者不是林秋风,而是歌女曼曼。
假以时日,他还真可能会成为一个大作家。
唐柠还看了他最新发表的文章,写的是个抽鸦片的瘾君子。家里本来有几十亩地,因为吸鸦片,流连烟花之地,钱败光了,成为了乞讨者。
城里有救济院,用来收容乞丐、鸦片鬼、流浪者。令人啼笑皆非的是,乞讨者往往不愿意到救济院。
究其原因,他们依靠乞讨来的钱,要养活一家几口,而救济院只能救济一个人。
同样许多鸦片鬼也不愿意到救济院,因为进了救济院就不能抽鸦片了。
鸦片让人麻木,吸食之后会全身无力,产生一种放松和兴奋的幻想,它让人沉『迷』,不思进取,只知道浑浑噩噩地过日子。
在鸦片的摧残下,吸烟人的心态逐渐走向了畸形。
字里行间,能看出他对鸦片的抵制。觉得鸦片毒害了国民的身心健康。
能很明显地看到他的进步。
但唐柠心里别提多厌烦林秋风了。
既然不能杀了林秋风,那就只能斩断他的成功之路。
在这个跌宕的时代,没有林秋风,也会有人崛起,这个时代最不缺的文人,少了一个林秋风还有千千万万的文人。
唐柠不想让他功成名就,权『色』兼收。
他忘记了两个女人的血泪,他心中没有对林晚娘和委托者有一点的感激和怜惜,甚至把她们当成了耻辱,一个受过新式教育的人怎么有这样的妻女呢。
这些故事,都是歌女曼曼口述,然后林秋风再加工的,既然如此,歌女曼曼也能写。
林秋风在意什么?
金钱,地位,权利,亦或者是美『色』?
唐柠看了一眼漂亮的歌女曼曼,又看了眼林秋风,如果这些东西都一一远离了林秋风,林秋风该多么痛苦啊。
唐柠想了想,约了姜东,给了一大笔封口费,然后就让他走了,离开这个城市,然后以后都不要回来了。
姜东不见了,怎么都联系不上了。董云急死了,可她又不知道该去什么地方找这个男人,她不知道他有什么朋友,做什么地方工作。
最后她想到了郊外的小别墅。
按响了门铃之后,开门的是一个陌生的女孩而不是姜东。
“你找谁?”来人的声音清脆,美丽的面容上带着温婉的笑意。
董云愣愣地看着眼前的女孩,白衣、柔顺长发、气质温和,她心里另一道身影突然就浮现了上来,“姜东,姜东你给我出来,有本事你就给我出来,做什么缩头乌龟……”她喃喃地道,然后心里猛地跳了一下,心里生出一股愤怒。
她觉得自己被背叛了,这个男人口口声声要和她过普通的生活,不会让第二个女孩进入这里,这是他们的小天地没想到这么快就变心了。
“你让开,我找姜东。”董云目光不善盯着男人,提着包一把推开女孩,走进屋里。
“这是我家,你是不是认错地方了。”女孩挡在董云面前,寸步不让。
“你说这是你家?不可能,这明明是姜东的家,你是不是姜东的亲戚。”看着眼前的女孩子,她心底似乎什么地方重新燃起了希望。她深吸了口气,面庞上带了几分温柔的笑意。
“老婆,怎么了?”一个男人从卧室里出来,“这是谁?怎么堵在我们家门口。”
“我也不知道,莫名其妙就闯进来,请你出去,不然我就要报警了。”女孩警惕地盯着董云。
“你们是谁?姜东呢!他大概一米七五,长得很好,说得一口流利的英语。”董云蒙了。
“前段时间,我们家的房子,租给了一个人,不过现在那个已经走了,现在请你离开。”女孩眼神警惕。
“他真的走了,以后,以后还回来吗?”董云的脸惨白惨白的。
“不回来了,这房子我们自己要住的,好了,没事了,你就走吧。”女孩把门直接关上了。
董云走出去了,然后忍不住无助地大哭起来。哭到最后又没办法,只能回家了。
她眼眶通红,神『色』有些空白地看着大街上来往的人流,觉得心如死灰。
回到家,邻居凑上来说,“老林成大作家了,三篇故事都上报了,你以后就不必这么辛苦了,你可真是命好。”
“你说什么?”董云一脸的难以置信。
“难道你不知道,就你家那位啊!前两天我看见他在咖啡厅喝咖啡,还想跟他打招呼来着,结果他压根不理人,直接就走了。”邻居嘀嘀咕咕的,“他成大作家了,你不知道??不应该啊,你们可是夫妻啊!怎么这都不知道呢!”
“我,我当然知道,只是今天脑袋疼,现在脑筋还没转过来。”董云尴尬的笑了笑。
“你们两口子发达了可别忘了我们这些邻居啊!”邻居笑得谄媚,“有句话,怎么说来着,苟……苟……”
“苟富贵,勿相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