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家境不好,当初娶媳『妇』的时候家里就什么都拿不出来,林秋风陆陆续续借过钱,但那都是讲义气才借的,后来男人也还钱了。
现在董云指着别人的鼻子说人家不讲义气是什么意思?他的脸面都被这个女人丢尽了。
林秋风憋了一肚子的火气,『摸』到了受伤的脸颊,整张脸都扭曲了一样。
女人下手也忒毒了一点,“这钱我明天还你,我兜里的钱,被你嫂子『摸』走了。”
吃了面条,填饱了肚子。
林秋风喃喃自语,“她带女儿去哪了呢?连家都不回。”
“嫂子也太不把大哥你放在眼里了,是该让她张点儿记『性』,以后大老爷们的事少管。你放一百个心,她还能跑了不成?”男人一副过来的模样,“你要是去找她了,以后还不得骑你头上作威作福。”
要是周围没人,他说不定还会犹豫犹豫,但现在看看旁边的人,林秋风根本拉不下脸来去主动求和。
“大哥,嫂子现在敢这样,不就是仗着你不可能不管她,不可能不管女儿吗?你要是硬气点,她肯定什么都不敢做,这年月她总不不可能带着孩子流落街头!说起来,我觉得她根本就不是想和离,是想从你这里要东西。”
林秋风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但一时半刻又说不出来。
“嫂子昨天,问我家婆娘借了点钱?”
“嫂子前天,问我家婆娘借了点钱。”
“嫂子前两天,问我家婆娘借了点钱。”
“你家孩子这几天怎么没去上学呢?”
这每一个字他都听得懂,但合起来他怎么就不明白了呢。
“那个啥,你好像上报纸了。”
“什么报纸?”林秋风精神有点儿恍惚。
“就这个你自己看。”
本世纪第一渣男,负心薄情汉。
所有难听的词都堆砌在他的身上。
林秋风快要炸了,他去了报社,“我找董云。”
“不好意思,她辞职了。”报社的人,拦了他。
房东看了他,吓了一跳。
“林秋风,你要是明天还拿不出房租,那就搬出去,我是租房子的,不是开慈善堂的!你都拖了半个月了!”房间外传来敲门声,同时响起的还有房东太太的声音。
林秋风开了门,不耐烦地说,“我是大作家,你还担心我还不起钱?”因为没吃好没睡好而嘶哑的喉咙发出来的声音很难听。
“你,你怎么变成这样样子?”房东太太惊了一下。
之前那个精致的男人正在远离林秋风,他现在就像是关在笼子里暴躁的野兽。
随时都可能暴起伤人。再加上年纪大了,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他已经到不『惑』之年。
老婆孩子跑了,欠了不少债,还上了报,被写成了渣男。
房东太太看见他第一句话就是这个,那样诧异的表情,让他的后背一下涌出了细汗。
感觉非常尴尬,就好像是大庭广众之下被剥光了衣服,很是难堪,他忍不住拢了拢自己的衣服。
然后穿着短袖短裤出门了,天慢慢变冷了,但没人提醒他要多穿衣服,所以这个时候他的四肢还都『露』在外头,这下寒风一吹,立刻寒『毛』竖起,鸡皮疙瘩一地。
他忍不住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结果手上抓下了不少的头发。
他的神『色』很憔悴,眼角都皱纹了,他已经是四十岁的人了,以前不挣钱却没吃什么苦头。
可是最近一段时间,他吃了很多苦,心理压力又大,身体一下出现了疲态。
“林大哥,你还没吃饭吧,到我家来,今儿个做了拿手的鸡蛋饼你来尝尝。”招手的是宋寡『妇』。
宋寡『妇』年轻时候,丈夫没了,媒人她介绍过男人,想让没了丈夫的宋寡『妇』有个依靠,然而寡『妇』既不同意再嫁也不去干活,这几年日子怎么过来的,风言风语很多……
她煎了很多薄薄的鸡蛋饼,还做了红烧肉,外加软糯香甜的米饭和几个腌菜,看着异常丰盛,在家里已经很早没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了,他顺势就坐了下来,拿了一张饼子嚼着。
给两个孩子一人一张饼子,坐在旁边一边喝粥一边温柔地看着林秋风,“嫂子也太不像话了,竟然离家出走。来,吃鸡蛋。”
林秋风原本烦闷的心情消失无踪,脸上也带了笑。
他身上的衣服,好几天没洗了,弄得都有味道了,这天晚上宋寡『妇』在院子里借着星光将攒下的脏衣服都洗了。
他觉得妻子女儿跑了也好,他可以光明正大地找女人了。
他想要写出好故事……然后事情又怎么可能这么简单?
一个肚子里没货又静不心来的人,如果能写出好文章。
报社勉为其难收了两个故事,然后就把他的文章拒之门外,不能说他的文采不好,就是故事太老套了,就像老太太的裹脚布一样又长又臭,没人稀罕。
看过故事的人,忍不住怀疑,他是不是真的肚子有货。
而这个时候,一个新作家火了起来,他的故事风格和以前的林秋风相似,但写得更加好看。
“最近吃得也太素了吧,一点肉沫都没有。”被退了稿件,饭菜又不合胃口,林秋风抱怨了两句。
“我家庙小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宋寡『妇』摔了碗筷。她的儿女用仇视的目光看着林秋风。
“我不是这意思。”林秋风追了上去。
第二天,他被虎背熊腰的男人打了一顿,被人扔了出去。
“姓林的,在我家白吃白喝这么久了,还想赖着不走!”说话的同时,一把扫帚扔在了他面前。
说话的这个女人,正是宋寡『妇』,她这会儿横眉竖目,看着林秋风的时候不像是在看偶像,倒像是在看仇人
她盛气凌人地看着林秋风,骂了起来,“啥也不干,骗吃骗喝的老无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