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袖本是白色，如今已经全是脏污，在这一片脏污中，胡蝶似乎看到了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

袖口上绣上一只蝴蝶，是她做的衣裳最显着的标志。而远在德州的战场之上，还有谁会穿她做的衣裳？

胡蝶一步一步的后退，然后重新站在那个睡着的人面前。

她的心跳很快，像是要从胸腔内蹦出来一般。

站了片刻，胡蝶缓缓的蹲了下来，探出头，一点点的靠近那人，想要看清楚这人的面容。

刚靠近一点，一只手猛然间掐住了胡蝶的脖子。

一道冰冷的声音乍响：“谁？”

胡蝶说不出话，只伸手拍了拍掐着自己脖子的胳膊，努力的摇了摇头。

手上的力道稍微松了一点，却并非放开：“你是谁，想做什么？”

胡蝶听着这声音，眼泪刹那间就下来了。

这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但胡蝶仍旧一下子就认了出来。

这个人，是简临。

视线往下，落在那只深处的手腕上，那上面绑着一块儿熟悉的布料。仔细辨认过后，胡蝶终于认出，这是自己的一截衣袖。

到这里，胡蝶已经泣不成声。

简临皱着眉头，掐着那人脖子的手忍不住颤了一下。有温热的液体落在他的手背上，在这寒风彻骨的夜晚，显得格外的烫。

他犹豫了一下，缓缓的松开了手，与此同时，撑着身子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