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一个东方人?”巴博萨扶了扶帽檐,朝着旁边的海盗们说笑道:“你们听到他在说什么了吗?他好像以为自己胜利了。”
“哈哈哈哈哈!”海盗们放声大笑。
天际的云层缓缓移动,一轮圆月终于从云层背后探出头来,水银一般的月光从云层之间的缝隙挥洒下来。
它宛若探照灯一般划过黑珍珠号和拦截号,在月光的照耀之下,那些海盗们突然失去了皮囊,只剩下空荡荡的骨架,而他们的大笑声,却依然诡异地传荡着。
“这...这是什么?”
无畏号之上有士兵的惊呼声。
他们之中的有些人已经在死亡之岛见识过不死者,但是当不死者在月光下袒露出原貌的时候,那震撼的一幕带来的恐惧依旧紧紧扼住了他们的心脏。
“东方人,我很好奇。”巴博萨掏出一瓶葡萄酒,大口灌下,那鲜红色的酒液顺着他脖颈的脊椎流淌而下,染红了他的肋骨:“你会怎样杀死我们?”
“哈哈哈哈!”海盗们又是一阵哄笑,一架高大的骷髅摇晃着身子,吼叫道:“也许他想要刺穿我们的心脏...虽然我们没有心脏。”
“或者把我们挂在绞刑架上!”另一架骷髅扶着自己的头骨,咔嚓一声,整个脊椎都弯曲过来,他的嘴却依然在上下开合:“就像这样折断我们的脖子。”
他们杂乱而诡异的喧嚣之声贯入每一名士兵的耳中,士兵们能够清晰地听到自己的牙关战栗所发出的碰撞声。
“唐...唐先生!”一名士兵壮着胆子开口:“怎么办?他们根本就是地狱的亡灵,我们不可能杀死他们!”
“你在害怕他们吗?士兵?”唐森没有转身,语气依旧平淡。
“我...”士兵张了张口,不敢回答,但是从他颤抖的语气之中,大家都听得出来他的恐惧。
“那么,你害怕我吗?”唐森缓缓转身,面对着那名士兵。
穿透缝隙的月光在云层的移动之下,终于划过拦截号,照耀着无畏号的船头。
在士兵们的眼中,那名英俊而体面的东方人突然像是在一瞬间经历过无数岁月一般,细腻而年轻的皮肤化为灰烬,苍白干枯的骨骼展露无疑。
铛啷啷——
士兵手中的燧发枪直接掉落在甲板上,他双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瞪大着双眼,张着嘴说不出话来。
“我看起来,也像是来自地狱的亡灵吗?”
唐森抬起手,打量着自己修长而狰狞的骨掌,下颌骨张合:“很有趣,不是吗?”
“这...这就是阿兹泰克金币的诅咒?!”威廉·特纳勉强抑制住内心的震惊,开口问道。
“显而易见,特纳先生。”唐森的声音一如往常的平淡:“我觉得从现在起,你应该开始相信大海上面那些鬼怪故事了。”
他转过身,重新俯视着黑珍珠号的海盗们:“那么你们呢?”
“巴博萨船长,我的模样能够满足你的好奇心吗?”
海盗们的笑声戛然而止。
他手中的酒瓶被大力捏碎,玻璃渣子连带着血色酒液流淌而下。
“一名新的诅咒者。”他的声音从空荡荡的口腔中传出:“看来,你真的抵达了死亡之岛,甚至染指了阿兹泰克金币。”
“你说这玩意?”唐森抬起手,铭刻着骷髅头的金币在骨节之中转动,月光很快从他的头顶游荡而去,重新被云层遮蔽,他回复了年轻的相貌,让人更加能够看出他脸上的戏谑:“很遗憾,我有一箱。”
“你把它们带走了?!”巴博萨眼角抽搐了一下:“我承认,你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东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