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道,
摧棘走雄关,逆火遍千峰。
阵云压天都,烈风霸锦城。
紫瑶倒是听得明,却解不透,就问,“是什么意思?”
老道一笑,“你要问你的孩子吗?”
紫瑶忙点头,“嗯,嗯。”
“好,我送再送四句赞给你的孩子,你听着。”
便道,
风云齐会时,二虹跨天横。
一虹中断没,一虹化龙腾。
紫瑶皱紧了眉头,“仙长,这又是什么意思啊?”
老道微一摇头,却不语。
冯氏机灵,忙提出钱袋,从里面掏出几锭银,摆在老道面前。
老道瞥了一眼钱,仍不说话。
冯氏瞧瞧袋里的钱,剩也不多,一发狠,就全倒在桌上。
老道仍是摇头,伸袍袖一推,将钱推回给冯氏。
紫瑶只道是老道嫌她心不诚,就道,“今番出来没带多少银两,稍带了几个,刚才因为失了足,尽都丢水里了,这些算是我借用的。”
老道却呵呵笑起来,缓缓起身,道,“夫人误会了,贫道并非贪爱钱财,收他们的钱,是代天收,对夫人所讲,仍是代天说,自是不能收钱的,贫道范长生,将来与夫人还有相见之时,就此告辞了。”说罢,行了个稽,撤身飘然而去。
众人见老道去了,也都散尽,紫瑶却因听得糊涂,愣立着没动。
冯氏过来挽住紫瑶的胳膊,“紫瑶,你怎么了?”
紫瑶这才缓过神来,道,“那个老道,太奇怪了,究竟说了些什么古里古怪的话,我一句都没听明白。”
冯氏道,“看得出,这个老道是有些道行的,只是,他竟然不收你的钱,这倒是真的很奇怪。”
看看后殿再无可观之处,两个人便往外走,正迎着来寻的家仆,就一同去前殿,寻着刘挺及一干脚夫,由石阶官道下山去了。
辛冉已经很久没有来李特家了,李特常常在紫瑶面前念及此事,说曾邀过几次,辛冉总是推说有其他事给搪塞过去。
直到转年春季,李特试着又邀了一次辛冉,这一次,辛冉却欣然受邀了,不过,他是一个人来的,没人带冯氏。
李特问时,辛冉说冯氏回长安小住一阵。
冯氏一家都是长安人,在长安颇有根基,她的父亲是扶风王的吏员,她的叔父,是州郡长史,其他亲戚也都在州郡衙里为官,辛冉之所以能顺风顺水地在官场里节节地升迁,靠的大都是冯家的力量。其实,辛冉并非庸碌之辈,他一直在为他的梦想奋斗着,从一名仗剑走天涯的意气书生,在失落与反复失落中翻滚跌爬,他剑丢了,他的书生气消失了,他的锐气已几乎消磨殆尽,他的年龄在增长,他的梦想也变得越来越可笑而幼稚,就在这个时候,他娶到冯氏,他的人生突然起始跳跃了,他的荒弃已久的梦想突然也有了希望的光泽,然而,那毕竟只是光泽,在宦海之中,他无法做到一枝独秀鹤立鸡群,他能做到的只是随波逐流,而这随波逐流,也要依靠冯氏家族的力量才能确保不会倾覆,他除了偶然迸发一下他对梦想的追求,更多时间,则是沉沦于对现实的无奈与安于苟且的庸懒。
紫瑶自是要出来见辛冉一面的,这一次,辛冉的目光竟然没有再躲闪回避,他是直盯着紫瑶的,狠狠的盯,如饥饿的狼,仿佛能从那一对眸子里伸出手来抓住紫瑶,紫瑶被这目光盯得心慌,只得躲,心不在焉地应答几句就匆匆避去了。
自那日后,辛冉仍会借各种由头来李家,不过,他没有再见到紫瑶,是紫瑶刻意回避,?还是那日的失态已经引起了李特的警觉?辛冉这样想着,便十分懊丧和恼悔了,怎能这般心急呢?他如此暗骂着自己多次,于是,自此之后,辛冉来李特家的次数变得稀少了,甚至数月不来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