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斌也是一笑,“我叫夕斌,是个无名之辈,我原来的确不是车夫,做车夫,是今天早上小姐决定的,之前,我只是杨家的一名做杂务的下人。”
薜松摇摇头,“朋友这么好的身手,做下人?我不信。”
夕斌道,“个中缘由也无须你知道,我只问你,你处心积虑接近杨家,绝不是为了借杨家的铺店销赃,你这分明是在栽赃,说,为什么要加害杨家?是谁指使你做的?”
薜松狞笑几声,“别费劲了,要杀便杀,从我这里你问不出任何东西。”
夕斌盯着薜松看了一会,点头道,“好吧,只能带你回去慢慢地审了。”
便将薜松双手绑了,扔进车里,又在嘴里塞了布,免他唤引来同伙,一切停当,便让杨小姐车厢里坐稳,拉下车帘,驱车下坡,按原路回返。
车辕行了二三里,前面现出一片小树林,路自林间穿过,远远的便瞧见路当中有两人两骑正在原地闲转,似在等候着什么。
行近看时,见两人身着黑衣,腰插长刀,装束分明与白杨坡的贼人一般无二,夕斌便压低声对轿车里道,“小姐小心了,前面有贼人。”
车帘微微一动,传来小姐的声音,“我看到了,左边那个,我认得,就是昨天来的那个。”
轿车停下了,拉车的马几乎和对面的两匹马头顶到头。
左边的贼人“呵呵”干笑两声,“我还以为你要冲过去呢,怎么样?赶车的,银子拿到了?”
“在车上。”夕斌道。
“哦,是不是?我没骗你们杨家吧?人到了,银子拿走。”
“是。”
“怎么你们那么大的杨家,只你一个人来取银子?”
“只有我肯来。”
“嗯,嗯,银子到手了,你要去哪里?”
“回杨家。”
“太傻了,真是太傻,拿了这么多银子,为什么不自已留下,要给别人呢?”
“你是要我私吞?”
“对呀,就是私吞,有这么多银子,跑到一个没人认得你的地方,安稳地做个富家翁不好吗?”
“哦,那我要谢谢你的指点。”
“不用谢,不用谢,其实啊,过不多久,杨家的人就会知道银子是被你卷跑了,你赶的车子将会在几个热闹的村镇经过,然后车子被遗弃,你的下落就此永远不明了。”
“难为你们安排得这么详细,你们这是想杀了我,然后栽赃给我?是吗?”
两个贼人相视一笑,左边的贼人道,“你很聪明,嗳?也怪呀,话说到这程度了,你还能这么稳稳当当的,倒叫我有些担心了。”
“难免一死,怕也没用。”
右边的贼人提马来到车旁,将腰间的刀拔出,脸上却笑着道,“这位兄弟真是开通,放心,我的刀快,不会让你感觉到痛的。”
言还未尽,刀锋已斜砍向夕斌的脖颈,只是,他虽说自己的刀快,可是下刀时却很慢,至少相对于一把刺穿了他的身体,又立即脱离了身体的长刀要慢许多,因此,他在马上愣住了,举起的刀也就劈砍不下去了。
左边的贼人也在发愣,他只看到同伙的刀在晃,而鲜血却也是从同伙的身体喷射出来,他不明白同伙为什么要这么做,当他想明白的时候,他的胸膛也开始喷涌出鲜血了。
夕斌将刀身上的血迹擦净,又凝视了许久,才重又用麻布包缠住,轻轻地安在身边,执起马鞭一扬,打出一个翠响,拉车的马闻得鞭声,即就拔蹄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