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特笑道,“兄弟太谦逊了,我看兄弟豪气冲天,也是世之英杰,绝不是庸碌之辈,怎能说是明珠暗投呢?”
李攀摇摇头,道,“兄有所不知,弟虽身在曹衙,却并不得重用,只因我家在本族中颇有威望,本族在扶风郡内又枝繁叶茂,所以就给我按了个吏职,看似善待重视于我,实则是管束我整个族众,平时多是空闲无事,这次因为朝庭压得紧,人手不足,才将我这久闲的人分派出来,此事过后,弟依然是久闲无事之人,严柽若投我,岂不是白白埋没了他?”
李特大感诧异,道,“以兄弟的才能,有这身了得的本事,郡府怎会旁置不用呢?”
李攀叹息道,“如今之世,看似海内清明,安居太平,实则是内政腐败,朽干烂根,这等形势,又往往是小人得势之时,弟总觉得,眼下的太平总是不平,似有暗流涌动,有朝一日,必定会涛起浪翻的。”
李特的脸色随之一变,道,“兄弟有这般洞察,我所不及,不过这些话不宜在这里说,待有机会时,再细说此事。”
李攀知是酒后失口,一笑道,“好,反正我也是闲着无事,待寻个由头去略阳公干,再去会兄长。”
“好啊,”李特笑道,“到家里,我设家宴,你我畅饮畅谈,可以无拘无束。”
两人大笑,又连尽数杯。
忽地,有两人来到桌前,李特看时,却是县丞陪着一个衣着富丽的中年人。
县丞见李特困惑,忙介绍道,“李卫督,这位是本城第一富绅齐世成,齐先生,他听闻卫督是氐人,就央我为其引见,他也是氐人,想来你们定能多亲多近。”
李特忙向齐世成拱手,互道了幸会,见李攀在旁,齐世成也拱手揖了一礼。
县丞见两人已搭上话,自己的事已了,就笑了几声径自去了。
齐世成打量着李特,道,“久闻卫督仍英雄人物,今日得见,果如所传。”
李特道,“特不过是一郡衙小吏,何来的英雄?是人们以讹传讹,浮夸罢了。”
齐世成摇头,“不,不,眼见者为实,我不会看错的,见着了卫督,我也就知令弟李痒是如何人物了。”
“哦?舍弟齐先生也有所耳闻?”
“当然,当然,令弟好生的威武,怎能不知?这可是我家堂弟亲口对我说的。”
“哦?莫非令堂弟见过舍弟?”
“自是见过,而且——”齐世成抚了抚胡须,微微一笑,道,“领教过令弟的本事,其神勇的确可称当世之冠。”
李特眉头一皱,问,“令弟是谁?”
齐世成又是一笑,“无名之辈而已,不提也罢,君是氐人,我也是氐人,氐人当相帮相助,万不可刀兵相见,君以为如何?”
李特略一沉吟,道,“只要不违道义,当是如此。”
“好,好,”齐世成笑道,“卫督且记下今日所言,他日可要践行啊。”
李特没有应答,只疑惑地打量着面前的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