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正道,“恐是那道人孤寂,无人攀谈,看我们聊得畅快,心生羡慕,不如就请他来,与我们同桌共饮,如何?”
李骧道,“这样最好,我去请他。”
便起身来至道士的桌前,拱手一揖道,“有扰仙长了,仙长风骨飘逸,气宇不凡,我等同学心中甚羡,想邀仙长与我等并桌同饮,不知仙长意下如何?”
道士呵呵一笑,持起放在桌上的拂尘,轻轻一摆,道,“孺子谦谦,风度翩翩,甚好,贫道也正当有话要说。”
就起身走来,李骧忙招呼来伙计将酒菜一并移到了自己桌上。
道士的加入,立即就改变了四人的话题,多开始围绕着海外仙山、神谈怪论之类的说,交谈中得知道人名叫刘化,再问身世,并不做答。
谈聊多时,刘化环顾四人,点点头,道,“贫道略知相看之术,几位如若消遣,贫道可点说一二。”
卢正道,“仙长看在下将来如何?”
刘化略一端详卢正,微微摇头,道,“公子之相,不好说啊,恐坏了兴致。”
卢正道,“不妨事,仙长尽管说来。”
刘化道,“公子心向仕途,却终不能得,家虽殷实,然不能守,将来嘛……,哎——,免不得要受穷困之苦。”
卢正脸色颇有些黯然,道,“难道会贫因而死吗?”
刘化微微一叹,并不应答。
卢正有些神伤,道,“可有化解的法子?”
刘化微一点头,“当有一时机,抓得住,即使自身舍得,然后人尽得荫福。”
“时机在何时?”
“时机来时,即当来,还在你能否看得出是否是时机,若看不出,失了这时机,命运则不可再更了。”
卢正还要再问,刘化的脸却已转向了徐阳,“徐公子面相颇佳啊,家富而仕达。”
徐阳一笑,道,“不瞒仙长,四人中,在下学识最差,家境也不甚好,此次出游,全赖三子相助。”
刘化笑道,“此暂时之困尔,十年之后,你即如我言。”
“那我呢?”田和急问道。
刘化瞧了瞧田和,一笑,道,“安分守已最佳,切莫强出头。”
“什么意思啊?请仙长明示。”
刘化道,“仕途难登,不如守家护业,闲作诗赋,强过奔劳无功,自勉,莫自负,可保一世平安,做一悠闲富家翁。”
田和颇觉挫了锐气,叹道,“难道就只配在家守着祖业,仕途上闯不出些名堂来吗?”
刘化一笑,“命中不得,反要强求,此逆天而行,恐成大祸,慎之慎之。”
田和默然低头。
刘化又一摆拂尘,道,“且不远吧,眼下即将有一难,几位不可不备啊。”
“有难?”田和急抬头问道,“难在哪里?”
刘化微抬拂尘向东点指,道,“难在东去途中。”
“会伤及性命吗?”田和又问。
刘化笑道,“且看造化了。”
徐阳忽想起什么,指着李骧道,“仙长,我们三个你都看了,为何独不看李玄龙呢?”
“看李公子则颇费元神,”刘化转过脸瞧了李骧片刻,道,“李公子之相为龙虎之相,然而如今蒙于尘埃,惑于世俗,若不遇风云际会,不过为碌碌之徒尔。”
转而瞧着李骧的双手,道,“这双手不是捧书卷的手,是握兵戈的手,不是拈笔写诗文的手,是提骑缰驰骋沙场的手,不过,这一切都要待风云际会之时才会转变。”
“风云际会?”徐阳道,“何时是风云际会时?”
刘化微微一笑,对徐阳道,“此天机,不可泄,来时它自然就来了。”
“别风云会了,还是说说眼下这一难吧。”田和急切道,“仙长,究竟是怎样的一场难呢?”
刘化呵呵一笑,直身离座,将拂尘一摆,对李骧道,“且记我言,你我还当相见。”
言罢迈步下楼,径自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