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才闭眼,长叹一声。
苦涩道:“我这个做父亲的真是太不尽责了。”
他真是太不了解几个女儿了。
不是一个好父亲。甚至,不配做一个父亲。
沈明如见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心里也难受。却无从安慰。
沈阔说的没错。如今这样,他确实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几个女儿,他都疏于管教。老太太年纪大了,方氏私心重,才造成了现在这般局面。
沈阔也没脸继续留在萧亲王府。
方才他竟然还去责怪萧远,还好不是沈清如。他已经不知如何面对三女儿了。
沈宁如还昏着,就被沈阔一同带回了侯府。
沈明如今日一波三折,人倦了,心也累。宽慰了沈清如几句,便离开了。
今日之事,还有的闹呢。沈宁如不明不白的在王府失了身,又被众人赶了个正着,指不定会流传出什么难听的话。
沈宁如被马车颠簸了一路,刚到府中就醒了。只觉得浑身酸痛,下身简直像撕裂了一般。
睁开眼,方氏眼眶通红的守着床前,沈婉如握着她的手,低低的哭。
沈阔站在门口,脸上神情复杂,似疼惜、似愤怒。
见她醒了,方氏忙上前把她抱在怀中,不停的道:“宁儿,别怕,娘亲在,娘亲在呢。”
沈宁如失了一会神。
记起来,她在王府,在那个房间,忐忑的等着萧远。结果,萧远没等到,只等来一个醉醺醺的男子。
见了她,一把抱住,又亲又啃,后来、后来......
沈宁如睁大了眼睛,泪水顺着眼角流到枕头上,张着嘴巴,却发不出声音。
那会儿,她拼了命的挣脱、叫喊、求饶,可是都没用。没有人听到,没有人救她。
那个地方,是秦夕烟特地选的,偏僻、空旷,很少有人路过。还有她亲手放上的催情香。
沈阔等到沈宁如的情绪稳定了,才道:“你先好好休息吧,不用多想,明日顾家便会来提亲。”
沈阔转身要走,方氏急急的拦在他的身前,叫道:“侯爷,宁儿在王府遇到这种事情,怎么能轻易这么算了?我就是拼了命,也得找世子爷和三姑娘给个说法。”
沈阔手上青筋跳动,看方氏的眼神一阵厌恶,顾念着两个女儿,没有发作。
方氏却不依不饶,依旧叫唤着:“宁儿素来稳重、爱惜自己。我看必是有人想要害她,三姑娘是王府的世子妃,难道毫不知情?”又抹着眼泪道:“三姑娘以前不是没做过这种事,怕不是有意败坏宁儿的清誉......”
方氏此时恨极了沈清如,若不是因为她,沈宁如何苦整日往王府跑。
沈阔见她到了现在还不知悔改,忍无可忍,一把将方氏推到在地,怒道:“你这个蠢『妇』,只会怪罪别人,就没想过自己的错误吗?你把两个女儿都教成了什么样子?宁儿做了什么,你去问她自己!”
沈阔向来都是文质彬彬的,如此生气发火,还是第二次。第一次是沈清如出事的时候。
方氏三人都吓坏了。方氏呆愣在地上,沈婉如哭声都止住了。
沈宁如见方氏因为自己被责骂,也顾不上自怨自艾,挣扎从床上爬起来,“爹爹,母亲只是心疼女儿,您何必这般对她。您偏心三妹妹,就不心疼我们吗?”
沈宁如的声音嘶哑、哀戚,眼中带着怨,和对沈阔的不满。
沈阔见她苍白了脸,也心疼,想起沈明如的话,还是硬着心道:“你若是清清白白的,我必然会为你讨个公道。可是你呢,真的问心无愧吗?我不去王府,是偏心清儿?我是为了你的声誉!”
沈阔的眼中透着失望。沈宁如有些心慌,又觉得她做的事小心谨慎,无人发觉,故作镇定道:“女儿遇到这种事情,爹爹不为我说话,反而句句苛责,是想『逼』死女儿吗?当日三妹妹出了事,爹爹又是怎么做的呢?不仅没有怪她,还为她争到正室的位子。明明三妹妹才是自甘堕落、败坏侯府名声的人,女儿不过被人陷害。爹爹这不是偏心,是什么?”
沈宁如一直觉得沈阔偏心沈清如姐妹。当初沈清如那般不堪,沈阔还为她费心谋前程。若不是沈阔不知用什么法子,把沈清如扶上了正室,坏了她的计划,她用的着铤而走险,落的如今下场吗?
沈阔不知道平日懂事知礼的二女儿,竟然对他如此不满,这般看不起沈清如。以前的孝顺、友爱,都是装出来的吗?
沈阔一瞬间感到无比的挫败。
抿唇不语,只默默的看着方氏三人。
方氏咬着牙,眼中有俱有怒。沈宁如固执的仰着头,一脸的不甘和怨恨。沈婉如缩在一边,流『露』出几分害怕和不满。
沈阔忽然就死了心。
长久,才颓然的道:“不用多说了,你就安心备嫁吧。这些日子不要出府了。”
背影无限的苍凉。
沈老太太早就过来了,听见里面的争吵,见沈阔出来,担忧道:“阔儿......”
沈阔扯出一抹难看的笑,道:“儿子无事,让母亲担心了。儿子想一个人静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