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白的脸毫无血色,舌头不受控制地往外伸着,两眼无神,手里抱着少了盖的骨灰坛,一步一步向户江河走过去。
“任白,咱俩同……同学一场,这,这可,不好玩啊……”户江河说。
谁知任白却根本不理会他,依然自顾自地往前走。
“你是我亲生父亲啊……何苦要害我全家……”二人都看着是任白的嘴唇在动,但发出的声音却确确实实是章顾的声音啊!
“鬼……鬼上身……”户江河现在也不得不认为,这世界上确实有鬼神了。
户国山手中紧紧握着木棍想要还击,但是自己的手和腿却变得十分僵硬,动弹不得。
“任白”还在自顾自地往前走,不听地再追问户国山: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跳楼是你自己跳的,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户江河问。
“真的没关系吗……,真的没关系吗……”
“儿,儿子,对不起,我错了还不行吗……我不该抛下你和你妈,对不起!我不该背着你妈找别的女人还把脏水泼到她身上,但,但我是有苦衷的啊……!你当时长得和我一点也不像啊……!”
而“任白”仿佛对这样的抱歉无动于衷,反而张嘴露出了獠牙,要把户国山父子二人生吞活剥。
“我不该!我不该把讨债的都引导你家去……不该逼着你和你妈还债…,不该偷偷截了你的录取通知书不让你继续读书……”
“你为什么截我的通知书……”
“你有了通知书是为了读研究生啊!你读研究生怎么去还债啊……!”
任白简单地吓唬了两句,户国山就又吐出了一件事情。章顾比任白大了两岁,但是却和任白同年研究生入学。当时任白还在纳闷,章顾的学习成绩、校园活动都是数一数二的,怎们偏偏没能保送研究生,还偏偏要再考一年呢?当时章顾只是说,学院里当时有不干净的交易,排名在他后面的那个人反而保送了研究生,章顾当时还打趣说,要体验一下和任白当同学的滋味,加上要还的债终于也还的差不多了,也要圆了自己继续深造的梦想。
但是任白没有想到的是,章顾当时的落榜不仅仅是学院那时肮脏的交易,还有户国山这个“神助攻”啊,而邮寄录取通知书是在暑假,那是章顾和学院联系得也少,在开学两周内没有报到,就被视为放弃入学资格。章顾就这样和梦想擦肩而过了。
而就是那个时候,章顾背负着巨额的债务,背着来自七大姑八大姨的闲话,加上前女友的三周年祭日,又知道了自己落榜的消息,章顾承担着来自各方面的压力,最终患上了抑郁症。严重的时候把自己锁在屋里一天一夜不出门,胳膊上全是自残的疤痕,到现在看着依然触目惊心。
任白越想越生气,这些事情,不知道哪一件就是压垮章顾的最后一根稻草。任白想到这里,目露凶光,死死地瞪着户国山。而户国山因为精神高度紧张,突然昏了过去。户江河看到自己的父亲昏了过去,也不管什么父子情谊,跌跌撞撞地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