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海琳娜只是说：

“没有我，这些事你不会做吗？”

任白陷入了沉默。她当然有很多收手的机会，比如章顾的纹身她假装没有看到，比如吓唬了户国山之后不再理会孟梦的事，比如平息梁冬梅造谣生事那件事。但是她都没有做。好像章顾的死已经成了一个契机、一个理由，让她把那些平时不能做的事变得心安理得、理所应当。

“不是我让你做什么，是你想找出章顾的死因，想要完成他没有完成的事情。”海琳娜说。

任白知道，海琳娜说的是事实，只是自己不想承认罢了。

海琳娜见任白不说话，便带着她又往远处走了一点，那个地方正好是一个视线盲区，其他宿舍看不到露台那里，但是露台却能把每个宿舍看得清清楚楚。这也是这方露台关掉的另一个原因，怕泄露学生的隐私。

“你看着这个露台，有没有想到什么？”

任白疑惑地看着海琳娜，这不就是个年久失修的荒废露台吗？

海琳娜看任白百思不得其解，便指向了任白的身后：

“你看那儿。”

任白转过身去，竟然发现了一个小房子。

走近一看，却发现只是一块镜子立起来的影子，真正的房子在另一边。任白又走到了另一侧，那房子没有窗户，只有一个半米高下的洞，里面黑压压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老师，这是？”

“咱们学校，外人看起来是风光的名校，实际上，每个学生要承受多少压力你也是知道的。曾经每年毕业季前后都有学生因为承受不住压力跳楼自杀，当初的通信没有现在这样发达，只能作这样一个直达通道，方便救人的人直接弹上来，不用走楼梯。只要是天台的地方，都有这样一个小房子，这也成了咱们学校的一个特色。”

“这有用吗？”任白对这个长得跟垃圾桶外壳一样的房子表示怀疑。

“救过不少人呢，经常是老师、辅导员有钥匙，每个小房的锁孔都是一样的，有一把钥匙就能开全部的锁。但是后续咱们开了心理辅导和定期的测评，那些要死要活的学生少了，这个地方也就失去了当时的意义，但如果有钥匙，却还是能打开这地方的。”

“那钥匙没有收回吗？”任白问。

“收回又怎样？你不会再配一把吗？”海琳娜反问。

“哦。”

只见海琳娜拿出了一把钥匙，“咔哒”打开了门。

“可我之前以为……”

“以为什么？”海琳娜问。

“当时学校宿舍挨个安穿衣镜，我以为他是拿穿衣镜做的掩护。”任白说。

“这是一个好主意，”海琳娜说，“不过，拿了镜子上来只是个幌子，他随便把镜子摆在哪个宿舍门口的走廊里就可以。这个人跟着章顾上了天台，看着他跳下去之后，直接通过这个通道下来了。”

看着任白愣在原地，海琳娜又说：

“不想下去看看吗？”

任白看到海琳娜已经走了进去，稍作迟疑，也跟着进去了。

那是个像电梯一样的房子，最多能容纳三个人，之前修建的初衷也是让第一波人赶紧上到天台，稳住想要跳楼的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