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也没什么。”黑子说。
章顾又坐了一会儿,跟黑子道过谢就离开了。
然而,过了快要一个月,章顾竟然顺着名片上的地址又找了过去,这是黑子始料未及的。
“他问我,能不能纹一段话,我说行,但是那话我看不懂。”黑子与任白说。
“他当时精神怎样?”任白着急地问。
黑子又陷入了回忆。
当时的章顾精神很不好,甚至在纹身的时候都时而清醒时而糊涂,但是不论清醒迷糊,都只不停念叨着:
“她会懂吧,她不要懂。”
八个字,说尽了章顾的为难。任白当然知道章顾是什么意思,他希望自己能懂自己在死前留下的线索,因为章顾信任她,希望她能够接棒查下去;可是又希望她不要懂,因为她一旦懂了,哪怕没有一生,也会有很长一段时间任白不得安宁了。
当时的章顾眼眶塌陷,清瘦了不少,这些是任白不知道的,那段时间任家强时不时就会派人跟踪任白,虽然任白从来没有戳穿,但是那些跟踪的人她却全都察觉到了,因此她也没有冒险和章顾有什么过多的接触,甚至见面也只是很远很远地望上一眼。
而章顾当时已经没有那么清醒了,不知道是忘了任白还是记得两个人的约定,也并没有主动去找她。
细细算来,他们到最后都没能好好说再见。
黑子仔仔细细地给章顾纹了这纹身,一笔一笔都力求完美。
“他好像已经完全迷糊了,但是应该是你一直在支撑着他吧。”黑子说。
任白早就在另一端泣不成声。
高锟然见任白哭成这样,便接过来手机:
“那他当时,是不是穿了一件挺旧的运动外套?”
黑子点了点头。
“哦对了,”黑子好像又想起来什么,“当时我纹身的时候,他睡着了一会儿,还说了梦话。好像在说什么,如果能活着,一定不会什么什么的。”
“一定不会什么?”高锟然追问。
“后面说得很含混,我也没听清。但是我感觉,他好像预见到了什么。”黑子说。
高锟然和敬美筱道过谢,便关了视频。
临走的时候,黑子突然跟敬美筱说:
“你知道吗?”
“嗯?”
“我不信什么至死不渝的鬼话,但是那个男人,还有你闺蜜,给人一种爱情的新解释。”
“什么解释?”敬美筱真的有点受不了黑子话总爱说半拉儿了。
“我也不知道,我从来没有经历过这样的情况,所以我只能有一种感觉罢了。毕竟现在这个鬼社会,能把恋爱谈成托付终身的战友、伴侣、朋友的,也确实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