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什么,这叫不幸中的万幸。”任白说。
“怎么说?”敬美筱问。
“因为没有人教过她,所以她没有那种‘三从四德’的框架束缚着,你说咱们上了那么多年学,学了那么多的东西,再怎么说自己支持平权支持独立,其实也是有这些条框约束着;但是小男不一样,因为条框忽视了她,所以她也就能自由生长。遇见不喜欢的人或事她可以去反抗,遇见想保护的人她可以去拼命,不必为了众人对女性的普遍看法就心有顾忌。”
“这倒是。”敬美筱说,“对了,你爸那事儿,你准备怎么处理?”
其实这也是任白正在担心的一件事,任家强怎么找自己的麻烦都无所谓,自己也都可以处理,但是任家强剑走偏锋去找景小男,任白就不得不去顾及景小男而不能轻举妄动。
“我也不知道呢,我猜不透他现在想干什么。但是,我妈明天早上要过来,说不定她知道?”任白知道,任家强总是觉得于娟没什么威胁、更谈不上什么杀伤力,所以有的时候经常会给于娟有意无意地透露些什么,而于娟生性嘴上也牢,有的时候连任白都敲不出来话。
“也行,要是阿姨来,能套两句话就好了。”敬美筱说。
“我妈?我妈估计是我这辈子最套不出话来的。”任白低下头,无奈地笑了笑。
景小男洗完澡出来,非要赖着两个人一起过夜,任白和敬美筱拧不过景小男的撒娇,便搂着她一起睡着了。
第二天,于娟早早就来了在外面等着。任白下楼的时候刚好看见了她:
“妈。”
于娟转过头,看见了许久不见的女儿。她似乎瘦了,但是精神很好,眼神变得更加坚定与成熟,整个人虽然病了,但似乎根本没有影响到她。于娟又欣慰又失落,欣慰的是任白身体尚好,精神尚佳;失落的是,她终于发现,自己的女儿可能再也不需要她了。
她能够怪谁呢?
在女儿最需要她的时候她选择放她一个人面对恶魔,自己选择了自保啊。
“任白。”于娟回过神来,赶紧擦掉了眼角的泪。
“上去吧。”任白说。
母女俩一前一后走进了病房,彼此步说一句话。还是敬美筱打破了这尴尬:
“阿姨回来啦?吃早饭了吗?我给您再下去买点。”
“不用了孩子,我吃过了才来的。”于娟说。
“奶奶好。”景小男从床上爬了起来,顶着一个鸡窝头迷迷糊糊地说。
这一下把于娟逗笑了,边笑边问任白:
“这孩子是?”
“我隔壁病房的一个孩子,跟我亲,有事儿没事儿会跑到我这儿来。”
“这么小就长病了啊……”于娟小声说着,为景小男感到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