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想入华阳天宗?”
“为何?”茅真黄被侯德柱给问住了,沉默了半晌后也不知道这个问题怎么回答。
更高的修为?
广阔的未来?
或是因为华阳天宗是天下数一数二的宗门?
还是他内心中本能对观楼宗的抗拒,似乎都无法解答他为何想入华阳天宗的想法。
修为不是你入高门墙就能上去,观楼宗金丹修士亦是不少,修的心法也与他一样。
仓元上箓!
观楼宗的根本道典,就是王道宁这种修二代也无出其右。
还有观楼宗就没有未来么?
筑基期在观楼宗就可成为内门数一数二的存在,如若成了金丹,说一句在观楼可呼风唤雨都是有的,而这等修为在华阳天宗那种大宗门可能还在干着苦差事。
宁做鸡头不做凤尾这个道理他茅真黄还是懂,所以这一点也不是他内心想入华阳天宗的初衷。
“回答不出来?”
“算是吧!”
这个看似简单的问题,其实更难回答。
“我问你,这辈子有什么理想?”
“活着算么?”
从未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在梁国的西北地那种地方,也不会有人思考这个问题,因为他们那群人都知道,活着就是最大的梦想,活着就是明天,活着才有离开那片生死地的希望。
而他也属于那里,所以,活着也是他曾经的梦想。
“活着分很多种,但我从你眼中看到的与我对这二字的理解,不同!”
侯德柱专注的盯着茅真黄那双眯缝眼,好似能刺穿他的心灵一般。
“谢前辈提点!”
茅真黄对着侯德柱一躬,他知道自己被否了!
当自己心生出入华阳天宗门墙之时,其实对方根本就没有强烈拒绝的意思,而是出了两道问他本心的问题。
这回不像他刚进门之时的选择题,选择题还有答案可选,而问答题只能靠临场发挥。
而他回答的似乎并不能令侯德柱满意,也就意味着华阳天宗那道大门将他无情的拒之门外。
坦然!
茅真黄抬起头在看向侯德柱之时脸上已经挂起了微笑,那一躬就是有自知之明的退却。
“华阳天宗每四年开一届山门,距上次开山门已经三年时间,而我问的问题也是宗门曾问站在山门前准门徒的问题。
况且华阳天宗门规只允此一种入门方式,就是我亦不能给你开它例。
答不出来也不要紧,思考一年的时限,倘若一年后你有机会站在华阳天宗的山门外,我在问你这个问题之时,你能答的我满意,甚至让他人满意,亦可入华阳天宗门墙。”
“前辈!我这等近而立之年的修士,华阳天宗门墙可正入?”
茅真黄本已经放弃入华阳天宗的希望,哪里想到侯德柱居然跟他说了这么一番话语。
华阳天宗四年开一次的山门,梁国与吴国修士尽知,其下无数观楼、正霄、间皂等五宗修士无不以此次机会为跃龙门之梯,但凡感觉自己不弱他人一等的筑基修士皆会去尝试一番。
但这群人无不是五宗之杰,一个个十几岁的年龄修为就高达筑基,像他茅真黄这般年龄的还没听说过有去闯那座仙山山门的,更是早早绝了入上宗的希望,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华阳天宗正录,不问出身、不问世家、不问资质,对梁国与吴国修士皆一视同仁,入了门墙更是有教无类!
你所担心不过是那群修士参加过几回正录连外门都没进去,心灰意冷转求它处罢了,华阳天宗连出身都不问,就是六宫之人来问山门,只要那天能站到门匾之下,我宗亦收!
这般如是,你说谈何来的问骨龄?”
“谢前辈解『惑』!”茅真黄激动对着侯德柱一个稽首。
上宗,有一颗观楼宗那等小宗根本没有的博大胸怀,而这也是他第一次有机会去认识一个上宗。
“涸辙之鲋,旦暮成枯;人而无志,与草木何殊?而立之年入道亦不晚,奋之,仙道不是不可期。”
一句话!
侯德柱虽然说的不如翟老六一般的励志,但茅真黄却感觉是他这半辈子听见过最能激励斗志的话语。
想来一位华阳天宗的大能就比一个天命期混混靠谱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