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里走一刻钟的时间后茅真黄停下了脚步,然后对着四周墓碑扫望了一眼后就感觉到了一阵『迷』茫。
在大梁西北地消磨了十二年的生命,观楼宗的一切都在他的脑海之中消淡,甚至有的东西早已忘却,但只有这里他始终没有忘,甚至这一路爬上来需要多少步他都记的甚清。
入口之处前行三百二十步,然后左转在行四百一十五步,左手起第八座坟墓就是他的目的地。
按照记忆中的路线走到此处,但眼前的墓碑却根本不是记忆中那座。
『迷』茫了半晌之后的茅真黄,浑身杀意瞬间透体而出,胖胖的面孔暴虐的更是泛着扭曲,无边的杀气将眼前这座不知名的坟茔上的积雪吹的一阵扬风四起。
不过持续了片刹,茅真黄就像泄了气的球一般散了漫天杀气。
站在飘飞的积雪之中对着眼前的墓碑深深的看了两眼,茅真黄无奈的开始对着一座又一座的墓碑四扫。
他知道自己应该是”被“迁坟了。
对着这片山腰所有的墓碑走马观花的一块一块看去,直到看到日暮时分,茅真黄才在一个角落当中找到自己要找的那块坟茔。
青石碑阴刻“茅中君”三个大字跃然眼帘。
他茅真黄那不知翘了脚多少年的老子!
“搬新家了啊!也不告诉我一声,害的我一顿好找。”
茅真黄看着墓碑上仅有的三个大字就是一晒,然后一屁股坐在了墓碑前。
笑过后就是沉默!
茅真黄在攀山之时肚子里准备了一肚子的话语要对着眼前躺在土里的人说,但当真到了坟墓之前却发现没有一句想说的。
只有“你”一口我一口的喝酒,再就是烈风呼嚎冬雪的声音。
直到坟前洒了半地的酒水,坛子更是被喝干,感觉还没尽兴的茅真黄只好把酒葫芦拿出来,二人接着隔空对饮。
灌了一肚子的马『尿』,直到自己在喝不出来酒葫芦里“大人参”的清香才算作罢。
“什么时候来的?”
茅真黄拿着葫芦给他翘脚的老子“喝”了一口,也没转身,对着身后默的道了一声。
“似乎有一会了!”
王道宁!
“有一会是多一会?”
“酒坛子喝干的时候。”
“那可是有一段时间了。”
茅真黄回头看了看他,已经快成一个雪人。
“那也没你的时间长,十二年才回来看你老子一眼。”
王道宁耸了耸肩,积雪更是被抖的满地飘散。
听完王道宁的话,茅真黄往嘴里灌了口酒叹道:“我不记得他长什么样了,你信么?”
“信!在大梁西北地待了五年我都忘记我老子长什么样了,不过当回来看见他那张老脸时,我那种儿时的恐惧感就不知道怎么瞬间生出来。”
“不过总是好的不是嘛!”
“我老子长骂我生在福中不知福,估计就是你这句话的意思。”
茅真黄听完一笑的道:“你怎么找到我的?”
“一个对观楼宗都消淡的人,怎么也不会将他们家祖坟给忘了,就是这样!”
“我突然发现你聪明了!”
“哈哈~~在傻,这么多年过去也应该长点脑子,还有你是不是来的时候找不到坟了?”
听完茅真黄的话王道宁感觉甚是开心,听他夸一句人是真心不容易的事情。
“从日中找到日落。”
“我家庸老头干的,你走这十多年你老子的坟又被人挖了六回,那老家伙实在看不过去就给挪了挪窝,虽说这里风水没以前的位置好,但胜在清净。”
“替我谢谢他,告诉他我茅真黄在力所能及之内可以满足他一个要求。”
茅真黄说完后感觉自己的话有点大,对着王道宁又补道:“后面在加上个‘有生之年’吧!”
一个金丹哪能求得上个天命,想了一想茅真黄又发现自己现在一无所有,许诺的似乎也就剩下了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