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城以北是片平坦的高陵,高陵在往北是蜿蜒起伏的玄晶矿脉。
而再往北,就是华阴县的边缘
仗着自身筑基的修为,疯狂燃烧自己的丹田灵海,茅真黄才跨到玄晶矿脉当中。
而此时他头顶的天已经被弥漫成猩红之『色』。
茅真黄一屁股跌坐在一土丘之上,从酒葫芦当中拿出百多块的玄阳晶璨开始疯狂汲取,双腿在抽筋,精神萎钝,丹田灵海更已被榨空,心神一阵疲敝。
跑不动了,此地就是他的极限
想跨出华阴县地界,他需先缓一把力气在说。
“吼”
一声惊天动地的响彻传『荡』云霄,随后红『色』的天一阵黑光骤闪。
瘫在地上的茅真黄看于此瞬间蹦了起来,抄起地上的玄阳晶璨左右疯狂四顾,旦见右前侧一巨石凸显,直接窜了过去,抱着脑袋将自己蜷成了个球。
三个呼吸
耳边顿起一阵如怨如诉的狂风呼啸,好似枯槁冷涩的朽罡吹过时空涌涌而来。
凄声更是如涛,一阵阵、一,呜呜呼呼大啸天地之时,更是带起一片地浆碎石。
天好像下起了星火之雨
降落于沟壑纵横的大地,溅升起无尽黑烟阴煞,衬着西侧天际猩红翻滚的流云,茅真黄仅仅偷望了一眼,便恐惧的将自己蜷的更紧了。
这般渗人的凄声足足持续了三十息的时间,直到身躯在感知不到一丝风劲,茅真黄才敢起身。
举目四望,傻眼的直接吸了一口凉气
身前的大石此时只剩下半块,本是嶙峋兀立之态,有凸越山尖五丈的高,此时好似刹那阅尽岁月的风霜,被打磨的圆润无一丝棱角,周身在不见一条地浆大河,甚至脚下的这座小山都平白高了三丈,方圆入眼之处多了无数风蚀蘑菇石。
“好强的怨枉腐蚀之力”
茅真黄一阵冷汗直流,简直不敢想象刚才若迎风而立将会怎样。
“问过我这具尸躯嘛”
仙尸仰天一戾,卷起漫天血红尸气对着脚下巍巍青城狂袭而去。
穹天倾塌,更好似乌云盖地,刹那茅真黄眼中一片红芒弥现在见不得一丝它物。
他感觉自己的双眼似乎都要瞎了,急忙闭上缓了半天才终可视物。
冤腐红云消散,而茅真黄『揉』了『揉』作痛的双眼简直有点不敢置信
城还是那座城,暗青敦重,斑驳峋峋,经这等腐蚀红云重压而下却没有半点恙态的变化,依旧矗立在远方的天际,更无一丝华光大显。
这可是能将天都蚀高三丈的尸气
倾天压顶的一击却在此城面敦重的面前无半丝作用。
“世间没有仙,吼”
仙尸大戾,好似怪鸣鬼哭
随着对方这一声惨嚎,大地在皲裂,岩浆又一次冒涌,更有无尽的地煞之气蒸腾诸空,疯狂的朝着对方尸躯汇聚,而天穹顿生滚滚雷霆,三个眨眼间接连劈下十八道雷霆之劫『荡』碎九座山丘,茅真黄更感觉耳畔好似传来亘古的怨魂诉语绕心不断,厮磨的他脊背一阵发凉。
猛的一个回首,直接一屁股瘫在地上双眼彻底陷入呆滞。
身后不知何时生出无穷面『露』狰狞的鬼影弥天满地
好似自虚空而诞,跨越空间的长河,诉诵着前生的恨怨出现在这片世界,将本是血红的天空瞬间遮成一片黑暗。
鬼魂他见过,大晋六宫第三宫恬昭罪气天宫最擅长此道,而就是他手中的冠都,如若全力激发也可见群鬼拜刀。
但眼前能将天都换个颜『色』的群鬼,他茅真黄这辈子都没见过
颤抖着双手从酒葫芦当中拽出四张黄符纸,茅真黄心神俱裂间的唾了一口唾沫,将这几张符纸粘在自己前胸之上。
敕墨凝神符
天罡正阳符
镇魂驱邪符
还有一张卫灵咒符
茅真黄绝望地看着好似黑浪的群鬼奔着他而来,只能闭上双眼抖着身子大念清净无为咒,期待这四张冷僻的黄符能救他一条狗命。
论杀人符箓他酒葫芦里百张有九十九张皆是,而论驱鬼,以前在大梁西北地哪能碰上几个大晋六宫修士。
更何况还是群鬼漫天地
他不知华阳天宗有何等符箓能驱如此多的鬼。
茅真黄都没胆子睁眼,只感身侧阴风阵阵,他更是头一回觉得时间过的如此漫长。
这辈子更是都未曾经历这等绝望
一息、两息、三息
心跳剧烈过律,茅真黄已经捏不清究竟过了多长时间,直到心脏狂跳了五百一十六下,他才敢将自己的眼睁开一条缝隙。
鬼影消失了
不是消失,而是跨过他的身躯全部飘『荡』向高空,汇聚成一颗又一颗明亮的繁星。
举目四望,此时的血『色』天穹之中满天星斗比任何时候都要多,都要大、又都要亮,无一闪烁,反而透着安详与恬静,若不是还有一群鬼影在渐融成大星,茅真黄都以为自己此时身死而进了另一片世界。
这不是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