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洛迎着黄泉冷冽刺骨的寒风，站在船头大声的叫喊，然而，他的声音无论如何也穿不透黄泉汹涌的河水，很快就消失不见。

李洛慌了，这是他有史以来第一次感到自己有多么弱小多么无助。

他回想起了过往的种种，从碰到孙猴子和牛魔王，再到认识红月进了三生历练，这一切回想起来仿佛就在刚刚的一刹那间。

“大哥哥，你心爱的人就在黄泉归处等你，和我的碧落一样，他也会在那里等我，所以我们也算是同病相怜了。”

彼岸仿佛瓷娃娃一样的笑脸出现在李洛的面前，她站在船头迎风而望，那汹涌的黄泉河水更像是千万重叠嶂让人不寒而栗。

李洛迷失了，他怔怔的问道：“红月和我的朋友们真的在黄泉归处等我？”

彼岸坚定的点了点头：“会的！一定会的！碧落也会在那里等我。”

李洛沉默了一会儿，突然间抓起了船桨快速的摇了起来，小船也在他的努力下速度飞快的向前窜去。

彼岸此时像个开心的孩子，双手托着下巴，漆黑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李洛，眼神里满是幸福和期待。

时间永远不会停止，就像是黄泉永远没有尽头。

李洛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摇了多长时间的船桨，像是一天，像是一年，又像是百年万年，他从一个青葱岁月的青年变成了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双眼早已没了之前的光彩，蒙上了一层厚重的死气。

彼岸仍然保持着同一个动作坐在船头看着李洛，依然是那一副调皮小女孩的模样。

“彼岸，我好像撑不下去了，你说红月还在等我吗？”李洛颤巍的双手艰难的离开了船桨，一步一哆嗦的向船头走去。

彼岸眨了眨眼睛，说道：“会的！一定会的！”

“可我为什么看不到希望！”李洛几乎是吼出来的。

彼岸说道：“你爱她吗？”

“爱！”

“那什么是爱？”

李洛的身躯一震，这个问题他还真回答不上来。

现在想想他和红月认识的时间并不长，面对她天使一样的美丽容颜，李洛承认他第一眼就沦陷了，如果真的有一见钟情，那么他当时的感觉就是了。

后来也是他自己死皮赖脸的叫人家媳妇儿，虽然红月后来没那么抗拒了，可李洛真的不确定红月的心里有他的样子。

这一刻李洛迷惘了，他突然对生命感到了无比的厌烦，站在船头仰天大笑，生音里满是不甘的消极。

最后，他的身体缓缓倒下，一头扎进了黄泉里。

彼岸仍然微笑着站立在船头，仿佛并没有看到李洛已经跳进了黄泉。

冰冷刺骨的河水翻滚拍打在小船上，也不知过了多久，那久久没人握住的船桨之上，一双手掌从无到有缓缓出现，像是从远处吹来的流沙凝聚在了一起，形成了一个青年时的李洛。

“怎么会这样？”

李洛看到熟悉的一切时，心里无比的震惊！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再次出现在了小船上？

李洛叹了口气，双手不自觉再次摇起了船桨，时间又是无声的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他从一个青葱岁月变成了白发暮年，眨眼间，千年万年。

他再也忍受不了这种孤寂，放开船桨站立船头，看着汹涌的黄泉一头栽了下去。

彼岸叹了口气，眼神中充满了伤感，当她再次抬眼时，李洛已经重新出现，并且变成了年轻时的样子。

或许是时间已经太过久远，这一幕他好像似曾相识，却就是记不起来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发生过。

就这样，他懵懂的再次摇起了船桨，再次成了年迈的老人，再次跳入黄泉，再次重新开始。

时间久到连他都不记得自己摇船是为了什么，支撑他的是那黄泉归处的某一件事，某一个人。

直到彼岸走过来，拉着李洛的手脆生生的说道：“大哥哥，你说过要陪我一起找到黄泉归处的，你可不能说话不算话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