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者是半月前来的长安,住在永安客栈里,姓甚名谁无人知晓,在长安似乎也没有亲人朋友,据客栈小二所说,他每日只有正午会出去一段时间,其他时候都呆在自己的房中,除了今天,今天约摸着辰时他便出去了,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至于他去了哪里,又见了什么人,小二也不知道。
那荷包上的毒是一种慢性毒药,是装在荷包里面的,应该是死者之前取银子沾到了手指上,然后又从手指上沾到了外面,按照每日手上能沾上的剂量,差不多需要两个月。
如此说来这毒就不是在长安城下的。
这就麻烦了,因为没人知道死者的老家是哪儿,出了长安城,可能性就太多了,于是线索就在这里断了。
本以为要成为一桩悬案了,没想到却出现了转机,线索来源于守城的将士。
“这人好像是打福州来的,我老家也是福州的,所以多聊了几句。”
“那你知道他来长安是来做什么的吗?”
“这个,我记得他好像是说来等人?”
“等人?”
“我也觉得挺奇怪的,我想可能他是口误吧,应该是找人之类的。”
不,没有口误,他就是在等人。
福州啊……稍微有点儿远啊,但不去又不行,怎么说也是一条人命。
这一路快马加鞭,中间又改走水路,足足用了半个月,但即使到了福州,福州那么大,找到一个人谈何容易,即使有当地府衙的协助,也用了不少时间,最终确认了死者的身份,林迢,是一个普通的农民,同时也找到了他的妻子。
女人名叫秀莲,看上去得有四十岁了,右眼瞎了,看上去像是蒙了薄薄的一层翳,左腿也瘸了,行走时要拄着拐杖,听到丈夫的死讯,她就一直不停的哭,竹桑见此就打算先让她自己冷静一下,转而去问一下街坊邻居。
“秀莲啊,也是个苦命人,她本来是苏州城的一位绣娘,来福州投奔她表舅的,可是她表舅那个人,好赌成性,在外面欠了钱,竟然拿秀莲抵债!秀莲被卖到窑子里,她无数次想逃跑,那帮人就打她,打得重了就断了条腿,后来秀莲听那帮人说什么有残疾了就不好再卖钱了,她也是个狠的,直接拿针刺瞎了自己的眼睛,那帮人见她这样,赚不了钱还要吃白饭,于是就把她扔了,后来林家小子可怜她把她带了回来,后来生出感情来,两人就成了亲。”
“那他们感情应该很好吧。”
“哎!那是以前!”一个妇人挤了过来,“我跟你说,以前秀莲虽然瘸了腿,也瞎了一只眼,可是长得漂亮啊!还有一手好绣工,虽然比不得以前,却也是能挣些钱的,可是男人嘛,哪个不好色,这秀莲年老色衰后林迢这心思可就活泛了,和那个钱寡妇不清不楚的,估计是搞到一起啦!”
“但我看他身上还带着他妻子修的荷包,而且十分看重的样子,怎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