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地道在哪?”盛独峰急忙追问道。
“就在属下先前的‘晟汀’里!”贺九燮回头看了看,压低了嗓子说道,“那个大石台,想必宫主和夫人都看见了吧?”
“是又如何?”盛独峰点点头,但很快,他就惊讶的张大了嘴巴,“莫非那下面……”
“没错!”贺九燮兴奋的连连点头,“只要把那个石台推开,正下方,就是离开这里的地道!”
“……可是,如果你早就知道这条地道,那为什么不自己逃出去呢?”曲灵歌疑惑地问道。
“在外面,属下不过是一过街老鼠罢了,”贺九燮闻言苦笑一声,“为了报复拓跋雄那厮,属下手上沾了许多鲜血。虽然我并不介意有多少仇家,但也着实厌倦了那种睡觉都得睁一只眼的紧张日子。在这玄玉楼中,虽说见不得天日,但每晚睡得都很安稳。时间久了,属下也就不再贪恋外面的光景了。”
“但现在不同了!只要宫主唤醒东煌血脉,东煌宫必将振兴!属下身为东煌宫的旧部,自当誓死追随左右!”贺九燮激动的振臂高呼道,“只要宫主愿意,属下即刻去凿开那块石台,护送您杀出无妄台!”
“独峰,这老怪物虽然看上去疯疯癫癫的有些不正常,但对你好像还蛮忠心的嘛!”曲灵歌在盛独峰耳旁低声问道,“你怎么想?真要听他的吗?你可别忘了,你和他不一样,你在这儿呆上三年就能出去了!我劝你最好慎重一点。”
听了曲灵歌的话,盛独峰明显愣了愣,但却没有立即回答。曲灵歌也不继续逼问,只是带着充满信任和希冀的目光望着他,似乎是在恳求他不要做傻事。
而贺九燮,也识相的闭上了嘴巴,他知道,盛独峰现在正在思考。
良久,在曲灵歌和贺九燮两人的注视下,盛独峰终于缓缓摇了摇头:“贺九燮,我可以跟你去西北,但绝不是现在。”
曲灵歌猛地松了口气,欣慰的笑了。
“这……宫主,您难道不希望早日脱离此地吗?”贺九燮有些错愕,在他看来,宫主既然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那怎么可能放着这大好时机不要,继续在这鬼地方呆上三年?莫非……宫主他还对自己有什么戒备吗?
想想也是,不管是谁,都接受不了如此戏剧化的命运吧?
“和你无关,”盛独峰察觉到了贺九燮沮丧的变化,便知道他会错自己的意思了,“贺九燮,我答应过……一位前辈,会在这儿呆上三年,弥补我所犯下的错误。三年不到,我绝不会离开玄玉楼!男子汉大丈夫,岂能失信于人?”
“更何况,这也是无妄台对我定下的处罚。虽然我是被冤枉的,但如今罪状已定,岂能因为‘冤枉’二字,就借口逃避?这是我师尊和三阙师叔他们好不容易为我争取来的、最低限度的处罚了,我不能对不起他们!”
“退一万步说,贺九燮,你希望你的宫主是一个没有担当、只想着逃避的人吗?”话音刚落,盛独峰就主动替他回答了,“我想你应该不会希望的吧?如果我娘还在世,她也不会希望的。所以,我愿意随你去西北。但,必须要等到三年之后。”
“这……”贺九燮呆住了,他突然发现,自己有些看不透这位年轻的宫主了。明明这些话听上去很蠢,但……却又让人无力反驳。
而曲灵歌,看向盛独峰的目光则已经完全痴迷了。如果可以,她现在就想拉着盛独峰的手,跑到这世界上最高的山峰上,骄傲的告诉全天下,这是她曲灵歌看上的男人。
什么道法,什么恩怨,什么破妄清规,此时此刻,除了你,其他皆如幻影。
“既然宫主坚持,那属下自然以宫主的命令为尊,”贺九燮思来想去,反正东煌宫已经消失那么多年了,现在能找到后人就已实属不易。三年……就三年吧!当即拱手领命,“只是,三年期满以后,还请宫主允许属下从地道离开,随您一同前往东煌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