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盛独峰对着衣料店中的铜镜正了正新换的衣冠,有些不舒服的晃了几下脖子,“这料子和样式虽然上乘,但穿在身上,多少有些不舒服,还不如我原来的衣服呢。祈鹤,你觉着怎样?”
“公子,您先别急,且由奴家为您细细介绍,”还没等泷川祈鹤发表意见,一旁殷勤伺候的店主就连忙抢过了话茬,“这套衣裳名为凤阙安承,是前日新到的。由蜀中名坊绣娘三十人共同织成,华贵无比,全汴京仅此一套啊!本来,小店是不打算拿出来卖的,但今日见了公子,只觉得投缘,便才咬牙取了出来。啧啧啧,这里奴家就得说句公道话了,这凤阙安承配在您身上,那简直就像是天生为您准备的啊!尊夫人,您说是吧?”
“嗯……好看是挺好看的,”泷川祈鹤微微颔首,突然歪头瞟了眼店中其他正往这儿偷看盛独峰的女人们,脸色顿时阴了下来,“就是太骚包了!店家,不要这件!去给我们再挑些低调点的来!”
“啊,这……尊夫人不喜欢这件凤阙安承吗?”店主本来都已经兴奋的在心里暗暗算着该开多少价钱才合适了,却没想到这件镇店之宝竟不合这位夫人的胃口,当下只能将为难的神色投向了盛独峰,希望这位金主能说句霸道话、买下这套衣裳。可后者似乎压根没注意到店家的“眼神暗示”,只是满脸宠溺的冲他夫人笑:“好,祈鹤要是不喜欢,我就不买它了。店家,劳烦再取些不怎么显眼的样式来吧。”
“是,那公子爷、尊夫人,您二位在此稍候。奴家这就去取!”见盛独峰也发话了,店家不禁沮丧的暗叹了口气,只得照他们的意思去准备了。
“怎么啦祈鹤?”店家一走,盛独峰就搂着泷川祈鹤来到店中一个偏僻的小隔间里,轻声问道,“刚刚不知怎得,我突然闻到了好大一股醋味儿啊,该不会……是从你身上散出来的吧?”
“哼,谁让你挑这么骚包的衣服了?你是没注意到那些老女人看你的眼光,都要把你生吞活剥了!”泷川祈鹤被压在墙上动弹不得,只能没好气的捏了下盛独峰的手背,“再说了,还有十日就是品剑大会了,这段时间里,汴京城中鱼龙混杂,穿这么好的衣服做什么?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盛家堡的少堡主吗?”
“是是是,多亏夫人提醒,否则为夫今日险些铸成大错啊!”盛独峰连连点头——他知道,这种时候,就该顺着泷川祈鹤的话去认错,别的什么也不能多说,“祈鹤,消消气,气大了伤身啊。哦对了,我在进来前,看到在另一条街上有许多外域商人摆的摊子,还有不少杂耍伶人。咱们等会就去看看热闹,好吗?”
“是吗?当真有趣?”泷川祈鹤眼睛一亮,胃口立刻被吊了起来。更何况,她本就没有动真火,见盛独峰态度如此诚恳,也就不再为难他了,“那……那我要你等会背着我走,什么时候我说停了,你才能放我下来!要是我没说停,脚就沾地了,你今晚就给我睡外面去!”
“好~”盛独峰双臂一钳,就将泷川祈鹤紧紧锁在了怀里,一脸坏笑的说道,“为了今晚不睡在外面,为夫现在可得先练习练习臂力。夫人,得罪了哈~”
“呀!你、你干什么啊!这儿可不是在家里,让人发现了怎么办……”泷川祈鹤根本没想到盛独峰会在这儿突然偷袭自己,俏脸顿时红得都要滴血了。一边慌里慌张的望着外面、生怕有人看到;一边伸出双手、无力的推着盛独峰的胸膛。最终,当她发现这里的隐秘性的确不错后,才慢慢收回双手,放弃了抵抗,乖乖的软在了盛独峰怀里。
就在二人挤在隔间里腻歪不已的时候,一道中气十足的声音突然从外面炸起:“店家!店家!快些把好衣料都拿出来伺候着!咱们总舵主马上就要到了!要是怠慢了她老人家,爷和兄弟们就把你这儿给拆喽!”
“总舵主?”听着这嚣张十足的口气,盛独峰微微皱眉,心里顿时升起了一丝反感。侧头望去,只见两个其貌不扬的壮汉正严严实实的堵着大门,一脸的凶神恶煞。吓得客人们是进不敢进、出不敢出,只能像是躲瘟神一般的远远躲着他们。
这两人虽然生的五大三粗、孔武有力,一副北方虎狼汉子的身形。但听口音,却像是南方人。盛独峰又往下一瞧,果不其然!他们那异于常人的大脚,一看就是常年走船、做水上营生的。
可是……南方有哪家水路势力,是敢用总舵主这个称呼的?就不怕同行弄死他们吗?毕竟水上利益巨大,要全让你一家给包圆了,那其他人吃什么?
“八爪兽纹铜章……少主,他们是蛟帮的人。”盛独峰认不出,但不代表泷川祈鹤认不出。只是粗略打量了一下那两人,泷川祈鹤便立刻识出了他们的身份。
“蛟帮?那是什么帮派?”盛独峰奇怪的问道,“邪魔歪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