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元顾伊的悉心照料下,盛独玉那颗因愧疚而颤抖的内心终于渐渐宁静了下来。而盛独峰,也从她断断续续的话语中,明白了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在今天的第二柄中品之剑夺剑时,朝天盟又用同样的死士手段废掉了赫左山庄的宁庄主。此举已经惹了众怒,在盛开平和奉明等人的主持下,品剑大会被强行中止。并由濮王赵允让以奏折的形式将此间事情直接送至宫中太后手上。
但此处距离皇城区域可是有段距离的,而且就算送上去了,太后她老人家也不一定会第一时间就着手处理此事。那这段时间里,总不能让所有人都眼巴巴的等着吧?于是,盛开平、奉明等支持悬剑阁的掌门人们在与韩公望简单商议一番后,决定:继续进行今日的品剑大会。
而之后一系列的意外,也正是从这里开始的。
悬剑阁呈献给世人的第三柄中品之剑——灵淬,被原本对这品剑大会没什么兴趣的盛独玉给一眼相中了。据她自己所说,此剑通体洁白无暇,光彩夺目,宛如天上的仙子般一尘不染、耀耀于世间,十分配她那位远在杭州的师父。若是作为礼物带回去,那真是再合适不过了。于是,她便和老爹盛开平商量,想要亲自上场,将此剑给夺下来。
话一出口,盛开平想也不想的就拒绝了。开玩笑!现在魔教逞凶,人人自危,如此关头,怎么能让自己的宝贝女儿上去冒险呢?但盛独玉却是铁了心的想要这柄灵淬剑,一直吵闹不停。就在这对父女“剑拔弩张”的时候,秦淮月突然自告奋勇的站了出来、主动向盛开平请命:由她替盛独玉上场,将此灵淬剑夺回。
至于秦淮月这么做的原因嘛,自然是想要缓和一下她与盛独玉之间紧张的关系了。
这下盛开平有些为难了,虽然从从属上来说,秦淮月是盛家堡的部众,但秦淮月却不是为盛家堡夺剑,而是为自己的女儿去夺剑,这两者根本意义就不一样。思来想去后,盛开平决定,还是将此事交给盛独玉自己去抉择为好。
但他万没想到的是,盛独玉对秦淮月的主动示好根本不感冒,不仅不愿意领秦淮月的情,还一直在那儿冷嘲热讽,说什么秦淮月武功低微、上去也是给盛家堡丢脸之类的过分话。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几句话下来,直把秦淮月说得面色涨红、愤愤不平,当即不顾旁人劝阻,扭头就跟着斥候女前往评定席报到去了。
尽管盛开平不怎么喜欢秦淮月,但他更不喜欢的是盛独玉这种盛气凌人的态度。就连一直老好人的徐丕,也跟着责备了盛独玉几句。盛独玉自己呢,此时也有些后悔了,正在她琢磨着要不要亲自去将秦淮月给追回来、服个软道个歉的时候,评定席那边就已经传来铿锵有力的金锣响了。
“灵淬剑夺剑!第一阵!盛家堡,对朝天盟!”
吼完这一句,金锣旁的昆棘就不说话了。众人等了好久,才纷纷反应过来:感情这第三柄中品之剑的争夺,竟是只有盛家堡和朝天盟这两家势力参战!
不过仔细想想,出现这种情况也实属正常。在前两柄中品之剑的争夺中,朝天盟就已经用死士废掉了两家掌门人,而直到目前为止,那拓跋城和朝天盟还是屁事没有,只付出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补偿而已,谁也奈何不了他们。既然现在夺剑已经开始有生命危险了,那谁还愿意站出来做这个冤大头呢?
要知道,他们是受邀前来参加夺剑的,不是来拼命的啊!名剑固然可贵,但自己的性命价值更高!更何况,这才只是第三柄中品之剑,后面说不定还有更好的。所以不急,先看看再说。
至于朝天盟这边,倒是没有其他原因。拓跋城在得知盛家堡上场的消息后,便立刻也紧随其后。至于盛家堡上台夺剑的人选是谁,拓跋城倒是不怎么在意。在他看来,盛家堡可比月王岭、赫左山庄这些门派有价值多了,也更值得他全力以赴。因此,为了更好的打击盛家堡,拓跋城特地打出了自己所带来的第一张王牌,以示尊重。
看着那个缓步离开、跟着斥候女走向评定席的身影,拓跋城的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扬。
当盛独玉听到秦淮月要对阵的竟然是魔教时,终于慌了神。虽然她对秦淮月是有些成见,但她可从来没想过要害死秦淮月啊!联想起前两家掌门人被魔教所害的凄惨模样,盛独玉顿时坐不住了,蹦起来就朝着评定席的方向跑去。想要在他们上场之前,将秦淮月给拦住。
可等盛独玉气喘吁吁的跑到评定席后,人家却说什么也不让她进了。理由是既然评定席已经宣布了此次夺剑双方的势力名号,那除非在场上的时候主动认输,否则绝不允许中途退出!最后,评定席的悬剑阁守卫弟子还十分隐晦的向盛独玉表示,别说你是盛家堡的二小姐,就是盛开平亲自来,他们也是一样的说辞。
“所以等现在出了事,你才后悔了,才来找我,想问问看我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去弥补?早干嘛去了?!”听完妹妹的话后,盛独峰气的差点吐血。当下猛地高抬手臂,作势就要一耳光扇在盛独玉的脸上。但那巴掌在空中颤抖了好半天,最终还是没狠心落下来。
“唉,小妹啊小妹,你让我说你什么好?”盛独峰一屁股瘫坐在了座位上,没好气的对盛独玉喝斥道,“秦兄好心好意的想要为你去夺剑,你当真就不明白他是想和你修补一下关系吗?你倒好,不谅解、不鼓励也就罢了,还嘲讽人家?你可真是长本事了啊!那泥人尚有三分火气,更别说活生生的人了!现在该如何是好啊……”
“哥,那我现在知道错了嘛,”盛独玉委屈的撇了撇嘴,“大不了等秦淮月回来,我……我任他处置就是了!”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眼下最要紧的,是如何把秦兄平安救回来!”盛独峰烦躁的摆了摆手,示意众人安静。在原位绞尽脑汁的想了好一会儿后,盛独峰才总算想出来了个不是办法的办法。